天鶩
2011/10/12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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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11 11:35
每天在這財務室裡待著，如果不是晚上要去上課，真是不會知道外面的世界長什麼樣子。數字、報表、借方、貸方，想換工作，不知道怎樣去跟老闆提。想起上次提出來，經理 Jane 的表情馬上垮下來，「我待你不好嗎？為什麼現在想離開？」男朋友 Billy 今天去新竹出差，電話連絡不上，每次都這樣，只要去了新竹就會像人間蒸發一樣，完全無音訊。明天要考試，書還沒看，實在沒有辦法靜下心來看。聽說有人上課睡覺，然後還可以考到全班第一名，班上就有幾個這樣子的怪物，很想找一天去體會一下她們看書的方式，看看能不能套用在自己身上。
一雙大眼，捲捲長髮，誰知道我的心裡寂寞呢？有點自然捲的頭髮，習慣做成大波浪捲，甩甩頭，算了，寂寞就算了。班上有個男生，常常不小心會對上目光，不知道是天氣熱還是怎樣，他都會馬上臉紅，然後轉開，是害羞嗎？還是他對我有意思？只是同學而已，應該沒有什麼吧。
今天星期二，下午兩點總經理 Eric 要召開會議，Jane 早上忙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因為她要準備好資料跟大老闆報告。該給的文件、資料都給了，Jane 在辦公室那一頭忙著，今天應該沒有時間來找麻煩了吧，一個財務報告而已，為什麼會忙成這個樣子呢？如果之前沒有提出要走的消息，現在應該早就是主辦會計了吧。
還有 25 分鐘就要開會了，冷眼的看著 Jane 在準備資料，其實，跟 Jane 沒有深仇大恨，幾年前也都是平起平坐的同事，年終考績也都是A+，出勤也沒有問題，怎麼一的轉年就聽總經理在春酒上公佈財務室主管的人令消息，為什麼不是自己呢，為什麼會是 Jane 呢？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一場應該是公平競爭的賽事，轉眼變成階下囚似的待遇。
「Barry！你有給我401報表裡支存那一部份嗎？為什麼你給我的資料總是不齊全？每次都這樣，已經兩次了，這次還來，如果待會我被 Eric 盯的滿頭苞的話，我回來你就有得瞧！」Jane 像連珠砲似的說了一串話，本來 Jane 說話就很快，今天又好像更快了些。
心頭一驚，又來了，剩下不到10分鐘的時間，為什麼這種情形又再度出現了呢？「早就給你了，連同總表一起給你，你不要每次自己沒有收到資料，到後來就直接怪罪在我身上！」
聽著聽著無名火也起來了，總是要到最後時間自己找不到才要怪罪別人，就像 Jane 說的，已經兩次了，每一次都是要搞的天翻地覆的火爆，這口氣不想忍了！
「如果你都要在這樣的機會下羞辱我的話，我告訴你，你沒有機會了！」斬釘截鐵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裡說出，說完自己也嚇了一跳。是啊，沒有機會了，本來就是要找個時間把辭職信直接交給總經理，現在，財務室裡高分貝的聲音早在劍拔孥張的氣氛下喧嚷出去了。
會議室在辦公室的另一頭，總經理早坐在裡面準備開會，暫時不會感覺到財務室這頭有什麼不對勁。Jane 死盯盯的看著我，「好，沒關係，這是你說的，我等下會『好好』的跟總經理報告。順便好好談談你的未來啊！」一把推開門，怒氣衝衝的殺進會議室裡。
安靜了，隨著 Jane 進入會議室將門帶上那一刻開始，財務室裡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坐在位子上氣的不住發抖，沒有人敢過來安慰一句話。辦公室裡同事早就知道自己跟 Jane 處的不愉快，中午休息時間大伙都會避開 Jane 跟自己的話題，小小翼翼的不讓自己再在言語上被第二次傷害，很感謝同事的這份心，真的很窩心。長久來在公事上對 Jane 是公事公辦，完全沒有交集，也不屑與她有交集。
Billy 還是沒有回訊，為什麼總在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他都不在身邊，連個聲音都聽不到？早有朋友好心告知 Billy 在新竹還有另外一個女人，自己始終都不願相信，也許，真的有這個事實，否則怎麼會每次去新竹出差就失蹤了呢？強忍著怒氣跟淚水，待到下午 5 點 30 分，胡亂收拾東西，刷卡離開公司。機車騎在民權東路上，視線早被淚水淹没，抖著身體騎到了 Billy 家門前的巷子口，準備堵人。
晚上 9 點 30 分，同學打電話來，沒有接，胡亂的按下略過的鍵，不想聽，不想接，「我只想聽到 Billy 的聲音，我只想知道朋友說的是不是事實，你沒有別的女人，你只有我一個女人，你說過今生今世只愛我一個人的，我不相信那是事實，我要聽到你說，我要親口聽你說。」電話一聲一聲響，已經響過了十幾通，沒有力氣接，又餓又累的站在街頭，只帶了一件騎車穿的薄外套，最近的 7-11 便利商店在兩個街口外，不願意錯過堵人機會，只能放棄買東西吃的權利。
10 點 55 分，終於看到了兩個背影，一男一女，神情愉悅的走過來。原本又餓又累的心再次被打擊，強忍著發抖的身體，死盯盯的看著那個男人－－她的男友 Billy，「妳怎麼會在這裡？」男人愣住了，實在沒想到台北正牌女友會出現在他家門口，而且還是在他編好了一整個天衣無縫的「理由」之後。男人轉頭去溫柔對身邊的女人說，「妳先回去，我先處理這裡的事。」「好~，」女人嗲勁十足的回話「你要快點來喔。」
女人轉身後還未跨出腳步，「她是誰？為什麼跟你在一起？她到底是誰？是不是你的另外一個女朋友？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就已經讓自己情緒失控的發出一連串的問題。
Billy 的表情從發愣到驚恐，最後轉為平靜，「妳都知道了？那我就明白的說了，我新竹台北兩地這樣跑的工作，我不能兩地都有一個女朋友嗎？」
嘎？什麼？「兩地都要有一個女朋友？我聽錯了嗎？」這是什麼理由？我...我......，這叫我如何接受啊！Barry 心中狂喊。「啊~~~！」「啊~~~！」我嘶吼著，即使嘶啞了喉嚨，也不能讓我接受這個理由。
「Billy，你好，你很好啊，我，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難掩胸口疼痛，淚水再也忍不住，不管衣衫單薄，帶起安全帽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記得怎麼回到家裡的，不記得怎麼停好車走上樓的，也不記得路上有多少台車被迫緊急煞車，只知道止不住的淚水块堤似的狂灑。
「喂，Lily，你有沒有 Barry 的消息啊？兩天沒來上課了耶，同學這樣做的喔？去把她帶回來啦！」
「最好是啦，又是我去處理這種事咧。」Lily 嘴裡咕噥了幾句，的確是，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Barry 會躲到哪裡去。下課後，開了車直接去把 Barry 載了回家。
「Lily，我是不是很傻？」Barry 很平靜的說話。
「你是很傻，」Barry 轉頭看著 Lily，「這個男人是很壞，早告訴你他還有一個女人，你就不信。說你傻還有一個原因，Kenchi 很愛妳妳知道嗎？他為了找妳，也想跟來保護妳，是我們把他先擋著的。」
Kenchi？就是那個男生？原來是那個眼神，一股暖流流過心底，原來，還有一個男人在默默的愛護著她。
「回去後好好接受人家的愛吧，不要忽略了人家的存在吧。我就說到這裡，你自己看著辦吧。」Lily 像是在告誡自己的妹妹似的，語重心長的說話。
.....................
『一年後.......』
他求婚了，沒有晶瑩剔透的鑽石，沒有華麗舖張的場面，為了回報他的好，為了回報他滿滿的愛，答應了他的求婚。
「希望王子跟公主以後要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Lily親筆」看著賀卡 Lily 的親筆簽名，Barry 臉上露出喜孜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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