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14 17:56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我有對不起你們嗎?」小茹歇斯底里的吼著!「為什麼我總是得不到一個道歉?為什麼你們只會指著我說我不對,你們沒有錯嗎?」
還沒進門,就聽到夾雜哭喊、怒罵高分貝的音量,充斥著空氣中。這是小茹的聲音,是誰又欺負她了?幹嘛每次都要我的耳朵去受這種罪啊。記得小茹還沒換工作前,雖然前一個工作很累,但怎麼好像也沒有「做人家媳婦」這個工作累。唉,都是我的錯,不應該把她帶來新竹的,這個讓她人生地不熟,又鳥不生蛋的鄉下地方。
「怎麼了?又怎麼了?」看看飯廳桌上雜亂的菜、肉,再看看嘶吼的女主角,再看看罪魁禍首的一老一小,馬的,又是怎樣了啊?
「阿弘,你看看你老婆,才說兩句而已,又抓狂了,不過就是跟她說菜要怎麼洗,要怎麼切而已嘛,說兩句就冒那麼大的火,唉喲,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啊!」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小弟的小姐姐,講話尖酸苛薄,不留情面是她的本色。
「阿弘啊,你老婆很難教耶,都說幾次了,還是這樣用她的方式煮飯,這都不和我們家的味口啊。」唉呀!老媽也發聲了,是怎樣了?群歐嗎?
我是很知道小茹的脾氣,該是對的就會擇善固執,對工作精明,對家人就裝瘋賣傻,老萊子娛親式的賣笑,十足一個傻大姐的樣。我看,今天這個樣子,應該又是那個尖酸苛薄的小姐姐發現沒有用她的方式煮菜,然後來挑起這個無謂的紛爭。
靠,每天夾在這三個女人中間,我的日子還要不要過啊?大姐嫁去日本,每天服侍她老公像服侍大老爺一樣的當個小奴婢,沒差別,反正她就是小女人一個,去日本生活剛剛好。二姐跟了一個印度阿山,除了要吃那個辣的要死的咖哩之外,還沒有聽她說印度人有什麼不好,反正又不結婚,而且都在美國,還都在全美百大企業裡擔任高職,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就是這個小姐姐特別難搞,麻煩的是兩老一開始還認定她是童養媳,是後來老頭子不知道去哪裡搞了一個沒本生意賺了一筆大錢,家境漸漸好轉之後,又看到這個女人很會顧家,才破格收留她當養女。是說,我這個小兒子怎麼就一定要這麼歹命啊?
小茹是我中山大學研究所的研究室助理,就是因為那個該死的獅子教授,每天交待像山一樣高的作業,做到死也做不完的那種,因為小茹的幫忙,我才可以順利畢業,從地獄地脫身的。但我總覺得這是個陰謀,因為小茹跟獅子教授是far far far away的遠房親戚,我懷疑是獅子教授要把我推入這個火坑--跟小茹結婚,所以,搞了一堆做到死也做不完的作業、工作,還後,再安排美女助理來協助我,最後,我就順利跳進這個愛河,甘心被婚姻束縛。
算了,進墳墓就進墳墓吧,盡人事聽天命吧,過完這輩子就算了。
「小茹難得回來台灣,想盡點孝心給你們煮頓飯吃,啊你們就一定要把氣氛搞成這麼差嗎?」
「不要喔,煮的不是人可以吃的,我寧願餓肚子也不吃狗食!」小姐姐發難了,狗食的名詞都出來了。「秀英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呢?」......怎麼會有正義之聲之來,不對,這不是事實,應該還有下文。「媽,本來就是啊,那種廚藝本來就難登大雅之堂,我才不要吃呢。」老媽在一旁想打圓場,卻打不出來。
「我受夠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挑剔,我不玩了,我不陪你玩了。阿弘,你現在說,你要我還是要她們?待在這樣的婆家我心情怎麼也不會好,我每次回來就要精神、身體緊蹦一整天,我每次都要想著如何應付她們,才不會腹背受敵。我受夠了,我受夠了這個婚姻生活,我不做你們家的媳婦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說話?我是你婆婆耶!」
「那都不重要了,我放手了,我不要了。」小茹丟下一句轉身就走。慕的又轉身回來:「鑰匙給我,我要回去,你留在這裡,好好的陪陪你娘跟你姐,她們才是你的家人,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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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都過了幾年了,怎麼還會想起這段往事呢?小茹早就離開了,去她熟悉的地方,即使她深愛著我,但還是選擇放手。常常在想,為什麼娶一個女人回來,然後老媽換了位子後腦袋也換了,開始女人為難女人,是因為這個外面來的女人搶了她的兒子嗎?還是千方百計的給這個女人下馬威然後以後好做事?不懂,真的不懂。
當年沒有為了小茹離開家,現在想離開好像也做不到了。
小茹離開後第二年,我成了小姐姐的男人,就在老爸的生日酒會後。借酒澆愁的一晚,隱約記得在酒會上大聲的唱歌,大聲的喊口令,好像回到那三年半的軍旅生涯一樣。不記得喝了多少,也沒有印象怎麼回到床上的,好像...有個女人,像極了小茹,我瘋狂的抓著女人親吻,而女人也熱情的回應我,那個吻彷彿又不像是小茹,只是酒精衝腦,沒有細察這之間有什麼不同。
「小茹,小茹,不要離開我......!」夢囈般的發出呻吟,矇矓間一個女人說著:「我不會離開你的。」「小茹,我要你,你不要走!」我瘋狂、粗爆的撕開女人的衣服,感覺有些抗拒,象徵性的掙扎了一會,女人說了:「不要這麼粗魯,我還不都是你的嗎?」擁抱著女人的青春肉體,她的酥胸,她的腰,她的黑森林地帶,濃密烏黑的像她的頭髮,她到底是不是小茹,我已不再細想。乾柴烈火般的性慾像火燒的襲捲我的理智,自小茹離去就不曾再接觸過女體,而這個女體似乎更接近維納斯般完美的胴體,我僅存一絲理智早已泯滅,床上,只剩下一對正在交歡的肉體。
清晨醒來,頭痛欲裂,撕啞的喉嚨像火燒似的發乾,掙扎著起身要找水喝。撇見身邊躺著一個女人,像隻小貓捲伏在身上,心頭一驚,她是誰?!「嗯~!」吟的一聲,是她嗎?我做了什麼事啊?小姐姐怎麼會在這裡?
「你醒了啊?這是我的房間啊,你忘了嗎?」環顧了一下,是了,淡淡的女人香,這的確不是我那狂爆雜亂的頺廢男的狗窩。「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對我喔。」身體打了個寒顫,什麼叫做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忘了嗎?昨晚你要了我了呢。你好強壯喔,以後要對我溫柔一點知道嗎?我被你弄的好痛喔,都快不能走路了。」什麼?弄的好痛?我已經很久沒有殺生了,怎麼會有女人對我說她很痛?
等等,她很痛?「處女?」不經意的眼角餘光瞄到了床單上的紅塊。「落紅?」
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被設計了嗎?為什麼會上錯床,也上錯了女人?我該怎麼辦啊~~~~~~~~~~~?我狂暴的抓著頭髮,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
「阿弘,其實你也不必緊張,這一切都是你爹的想法。」我停止了抓髮,錯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因為,那個哀怨的眼神讓我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絲精明氣息,那個原來苛薄尖酸的惡婆娘。「我十二歲來你們家,原本,我很認命的就是要當個童養媳,我也很認份,乖乖的做完家裡的大小事,做完也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床去休息,只是,那都是很晚的時間了。常常對自己說,這個,就是自己的小天地,一天之中,就是這個時刻最希望回到這個小天地裡來。」
我放下了手,放下了情緒,靜靜的聽故事。
「原本,以為十六歲就要許配給你,可是,你爹說,你有雙妻命,要我緩一點再嫁給你。而你的第一任妻子,將會是從學校裡來。」老頭子會算命啊?怎麼從來沒在我眼前提過?
「我還是佷認份的說,爸爸,您做主就好了,不用問過我的意見。」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往事啊。
「秀英,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乖,所以,我才想讓你做我們家阿弘的媳婦,而且是第二個媳婦。可是啊,爸爸卻不能為你辦個風光的婚禮,因為,你命中要尅夫啊。秀英啊,你會不會怪爸爸替你做這個決定啊?秀英啊,你要體諒爸爸的苦心啊。」空氣很冷,彷彿要把人冰凍起來似的。「爸爸說的話,我都完全記在心上。我也以為,我的一生,就會在這註定的軌道上運行,不變,直到結束。」
「你知道嗎?這是一個漫漫長的路,遙遙無期,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你的第二個媳婦,每當想起你新婚時那幸福洋溢在臉上的樣子,我就好心痛,更心痛為什麼自己命中帶尅,不能一開始就做你的妻子,不能享受新娘子的待遇。爸爸沒有跟我提起你為什麼會雙妻命,因為我知道,那是問了也不會有答案的事。」
「我不是要變成尖酸苛薄的,我真的不是要變成這個樣子的,阿弘,你會怪我嗎?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愛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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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怪我好不好......」,言猶在耳,可是我卻深度不願去聽。
我實在不知道一個婚事可以這麼複雜,雙妻命?是嗎?是哪一個算命師這麼鐵口直斷?非要這麼的擾亂我的生活?
離開家已經三個多月,我失去了小茹,我也選擇遺忘秀英,這世間還有什麼事比我的遭遇還要慘的呢?
算了,我不想再管了。手機裡盡是家人的簡訊跟留言,有老頭子的也有老媽的。手機是秀英送我的生日禮物,雖然見物思人,但我還是沒有丟棄它,因為那是唯一證明我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我沒有去看手機裡的內容,沒有力氣,提不起勁,也許,消失一段時間會是好的方法。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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