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系列二 日常
2009/10/15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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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住在塔中一個人的空間裏，所以無雙是很有時間的。
問題是無雙用來打發時間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嗜好。
譬如說，透過網路去研究哪家藥妝店的lay out最好或是觀察哪家藥妝連鎖的價格策略最成功，這種跟擺在他電腦旁邊的平台鋼琴完全無關的事情他可以專心地做很久。
以前他跟喜歡穿黑衣服的不良中年醫生提過原因。
「我前任男友做這行。」
醫生把視線從剛到手的新近正引起注目的畫家作品上轉開，朝螢幕投過一眼，再把視線收回來。
「雖然我也覺得偶爾讓你跟人說說話對你的精神健康有益……..」
懶懶地午後，病房裏和病房外，一樣純白到殘酷的空間。
無雙還是在看電子報上的藥妝新聞和廣告，他知道醫生之沒有再說下去是因為又看畫看入迷了。
醫生話裏的”人”是指上次以起源自喜歡的大無畏精神，在醫院和研究所同仁習慣用來共通訊息的玻璃白板上寫下”無雙CD系列的演奏者是我的偶像”的被醫生暱稱為”小美人兒”的血液檢驗室主任。
無雙有一個很奇妙的觀念，他對血液檢驗室的同仁很有好感。
理由是:「他們現在要經手的危險大多不是出自於我嗎?」
被醫生喚作”小美人兒”的那個女孩，無雙叫她”小弓”。
理由是:「血液檢驗室在某種意義上不是很像發出箭的弓嗎?」
上次無雙打電話在廣大的國立無雙醫院和研究所裏找尋醫生時，小弓在醫生身邊。
醫生按開手機聽了一秒鐘就跟小弓說:「妳的偶像。」然後把握著手機的手伸出去。
後來無雙笑著跟來看定期數據的醫生說:「好可愛的小妹妹。」
醫生揚了揚眉毛，回答無雙。
「這是我的禮物。」
雖然無雙認為跟鋼琴有關的事是他所能做的事中他做的最好的。
不過他並不認為作曲是他的人生價值追求目標。
在塔裏他彈奏別人作的曲子的時間，比他作曲的時間要來得長的很多。
而且常常在作曲的時候不開錄音機。
或是一不小心把暫且留下還沒經過潤飾的曲子給洗掉了。
最大的事件是，他居然因為實在不喜歡，把花了工夫連續譜了好久的系列奏鳴曲給毀屍滅跡了，而且那系列還是以醫生最傾心的短曲為原始發想。
要不是之前他在彈給錄音師聽時錄音師留下了一個版本，那些旋律根本屍骨無存。
而當醫生對他說了:「這樣的好東西居然不給我聽。」後，知道了那系列的修改版也被他清除掉了，這次這個全新的版本連錄音師也沒聽過。
名為無雙的CD系列，曲目中有別的作曲家的作品也有無雙自己寫的曲子。
只是無雙對自己寫的曲子非常的漫不經心，反而老是喜歡彈別人的作品。
他演奏的版本醫生當然也很喜歡，只是那個愛穿黑衣的中年男人更喜歡他自己寫的感覺。
問題是無雙喜歡那些說喜歡自己彈奏出的名家作品的人的笑臉。
因為他對自己寫的曲子漫不經心，所以醫生常常提醒他，他答應了要用自己喜歡的小調寫一首曲子。
無雙永遠回答:「可是在腦子裏的旋律還沒完成…….」然後彈一些他認為醫生會喜歡的曲子。
醫生是喜歡他覺得自己會喜歡的曲子。
不過醫生更喜歡他自己寫的曲子。
在週末，無雙是寂寞的。
因為醫生總也是需要休息的。
在週末的時候無雙比較不想去碰鋼琴。
不過，因為他知道醫生很忙，所以有時在他覺得醫生好像很忙的時候，他會為醫生準備一些新的錄音，好在醫生忙完後放給他聽。
不過無雙基本上是一個忠於自己的人，一個不算是極端理想主義、但有完美主義傾向的人。
所以他腦中的旋律，不是輕易就會寫下來或讓人聽的。
知道無雙還活著的人也不僅只有醫生和錄音師兩個人。
因為無雙不是從出生起就遇見了醫生，所以他還是偶爾會跟朋友聯絡。
一個老友問他願不願為剛嘗試作曲的人寫些入門建議?
他想起小弓也愛彈琴寫曲子，所以答應了。
一天晚上，其實是很少打電話找醫生的無雙，想聽聽最能看穿他曲子裏的情緒的醫生的意見。
該寫些什麼好呢?
雖然也想聽錄音師的意見，但是無雙敢對醫生撒嬌卻時常怕自己打攪了錄音師。
之後無雙在電話裏聽到醫生說:「在你把答應我的曲子寫完前不接受電話聊天。」
眼睛眨了眨，無雙把話筒給放下了。
接下來的日子是週末，在工作的人常會在星期一比較忙，對於無雙來說，所謂的”Blue Monday”定義是這個。
他在週末打開電視任它吵鬧，自己看似在發呆。
星期一他寄了一封信去給醫生。
醫生在終於能回到自己的電腦前時看到了，笑了笑，坐下來回了信。
“我從一開始就打算把那首曲子當作生日禮物-------“
“我想獨佔的東西，還是你作的曲子”
星期二來臨了，無數的醫療儀器在塔中為了爆發的第二十一代突變搜集它們能在無雙身上找到的線索。
把白袍隨手套到黑衣上，醫生來看定期數據。
無雙還在藥妝新聞與廣告裏泡著。
「你最先做出的判斷是正確的，又去聽信朋友的話東想西想。」
無雙點開一則減價快訊。
「不找點事好好煩煩自己，我的日常怎麼打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