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電影《全境擴散》 Contagion的預告,不覺得它特別可怕或驚悚,而是覺得一次請來這麼多大咖主角,很吸睛。看完後,覺得冷靜得很,想了想 : 疾病,變成恐懼,加以操作,變成利益,有些悲哀。
在我記憶之中,1976年的《飛越奪命橋》The Cassandra Crossing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傳染病災難片,英國片,由知名的名演員蘇菲亞羅蘭 及李察哈里斯所演,講的是染上黑死病的恐怖份子上了一輛火車,在車內快速傳染造成乘客死亡,最後存活的人擠進與前面車廂脫離的最後一節,讓病菌、死亡與恐怖都掉入山谷中。情節創新又驚駭,片長129分鐘,戲劇性十足,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位染病的恐怖份子洗臉後溼溼的,經過一堆食物,水從臉上滴到食物鍋裡,害其它乘客吃後染病的畫面。
大家普遍印象深刻的傳染病災難片應該是1999年的《危機總動員》Outbreak,病源從《飛越奪命橋》的黑死病變成了《危機總動員》裡的艾波拉病毒(Ebola-like Virus),最初的宿主是隻不該被走私到美國販賣成寵物的猴子,好在帶菌者及受創區被限制在小鎮內,主要的演員有達斯汀霍夫曼、蕾妮蘿素、摩根費利曼,128 分鐘,也是戲劇性十足。達斯汀霍夫曼演一個婚姻失敗的軍人,成功的追到病源之後,抓到猴子做血清,救了整個鎮的人,也挽回了前妻的心。
現實生活中,十年過去了,傳染病倍出,全球化及國際化讓人類移動得更快,傳染病也變得更快更遠,電影從業人員從2003年的SARS及後來發生的流行病中學到更多,讓枯燥的醫療衛教得以電影化。
在電影《全境擴散》 Contagion 中,病毒變成了MEV-1,更加的super,是豬與蝙蝠病毒的混種,讓人感染得很快也死得很快。受影響的不再只是一輛火車、一個小鎮的範圍,而是擴散到全世界的知名大都市 : 澳門、香港、 東京、 倫敦、 美國明尼阿波利斯州、舊金山與亞特蘭大。大眾運輸工具如飛機、渡輪、巴士、計程車,人們密集接觸的場域如旅館、賭場、辦公室... 助長了這些病菌的散播率。製造血清已經無法因應了,要製造疫苗才行,製造與決策過程牽涉到複雜的"利害關係人們" : 疾管局CDC(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國土安全部(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WHO(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藥廠與政府。片中知名演員不再是只有二位或是三位,這次一下子就有六位 : 瑪莉詠柯蒂亞、麥特戴蒙、裘德洛、勞倫斯費許朋、葛妮絲派特蘿和凱特溫絲蕾。雖然全片只有106分鐘,但是增添了多元化及警世、環保的意味,看起來令人並不輕鬆。
[這位港仔跑到澳門賭場打工,摸到了AIMM Alderson 公司員工摸過的東西,死於香港某市場外的馬路上]
[這位烏克蘭美女不待在烏克蘭,在澳門賭場摸到AIMM Alderson 公司員工摸過的東西,回到倫敦,死在旅館裡]
[AIMM Alderson 公司的東京員工,去了澳門又褡飛機回東京,死於回家的公車上]
[人類染病,猴子遭殃]
[有良知的研究人員,站在實驗室的猴籠前,到底要拿那一隻做實驗呢?]
有網友說這是一部CDC疾管局的宣導片,有人說這是衛教片電影版,教觀眾不敢不洗手。Well,光是勤洗手是不夠的,要防止疫情擴大,人類還必須不亂摸、不亂跑、不亂吃才行。看完此片之後,感覺受益良多,容我在此說點兒教 :
每一次發生大規模的災難,都會有人賺到錢。片中的人氣部落格主(裘德洛 飾),是e世代個人傳媒的表帥,獨立思考,獨立調查,獨立發言,既像《不能戳的秘密》的記者導演李惠仁,又像台灣的宅神朱學恆。在病毒大流行的時候穿戴自製的隔離衣,在有發病症狀的時候靠吃 Forsythia 連翹(一種順勢療法中木犀科植物的萃取物)保命,但是"利害關係人們"不願用連翹卻製造疫苗,於是開始一連串的質疑 --- 雖然情事不見得雷同,卻讓我想起2010年陳俊旭因質疑國光疫苗而被告一案。
大規模的傳染病是人類集體共業的因果病。電影中 AIMM Alderson 是一家什麼樣的公司? 為什麼它的企業LOGO不斷的在片中出現? AIMM Alderson、蝙蝠、豬、澳門之間有什麼關聯? 被人類大量繁殖又大量撲殺的動物,連結到 AIDS、H1N1、MEV-1等傳染病,用看似自然巧合卻又神奇的強大力量反撲在人類身上,不能說是沒有因果。
[Prophen? Profit? 獲利先知? 這個意象是什麼?]
[麥特戴倫演一位善良的父親,沒有當先知的命,也無從獲利]
傳染病來的時候,別靠公共資源,要靠自己。麥特戴倫所飾演的父親,是災難來臨時小市民如何求生的模範,他的太太及兒子都染病死了,自己卻沒發病 ; 他保護女兒,撐過分配到疫苗,存活下來。片中的人氣部落格主也是靠自己 survive,還要和廣大的"利害關係人們" fight。為什麼有人病死,有人卻活得好好的? 真的是很奇妙。災難來臨時醫療資源永遠不夠,醫護人員缺席的大有人在,今天的自由時報有一則新聞 : 連兩位護理人員輕生的警訊,讀者不妨關心一下。
最後的結局在我來看是全片最有戲劇張力的一段,藉由一位善良父親播放亡妻的相機,終於揭露病毒是怎麼來的。看我部落格的人可能知道我家人在2009年染上H1N1,一家五口其中一位得病,全家人在家自主管理,青少年執行起來非常困難,所以我深身了解劇中善良父親照顧管教女兒的辛苦。為什麼有人染病,有人卻沒事? 真的是很奇妙。
對於劇中裘德洛的自製防護衣,Forsythia 連翹的功效,我非常好奇,可惜劇情著墨不多。電影對於現代傳染病的發生,拍出了一套不深入、很淺初、蠻整體、多面象、從起到落的標準發展模式,下一次大規模流行的時候,家中庫存堆得夠、娛樂設施準備得夠、事前衛教看得夠、宅能力訓練得夠,可能也沒有什麼稀奇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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