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陸女性作家畢飛宇說男人跟女人各是一口互不侵犯的井,台灣的情慾作家成英姝覺得男女沒什麼不同時,台灣女性主義作家張小虹說:「這就是兩岸的不同,大陸硬,台灣軟。」
台北國際書展今天舉行全球華人作家會的「兩岸男女大不同?小說家觀點」的座談會,由兩岸3個作家進行對談。
畢飛宇對男女之別非常堅持,「人很可悲,面對自己,其實我們不是人。」他說:「我們只是男人,或女人,像兩口各自獨立的井。」
對於這種男女之分,畢飛宇認為,就是因為有這樣性別上的巨大差異,兩性間才會有這麼多戲劇性的事情產生,也才會對彼此有強烈的聯想、強烈的偷窺慾望。
「男人一輩子都為猜測女人而活。」畢飛宇說:「這叫美學的人生。」
他也說:「年紀越大,越能發現男女間的這條鴻溝。」
成英姝剛好相反,以她自己來說,從小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男生,「直到大學我交了男朋友,才意識到自己是女生。」
她的作品中寫的不但是男女間的情慾故事,也有很多男男或女女的情慾情事,對她來說,男女沒什麼分別。
張小虹在座談會前跟畢飛宇碰面時,說了一句:「你比照片上帥耶。」畢飛宇卻酷酷地回答:「男人不說這話。」以此為例,張小虹說:「如果是我,我一定表面上說『沒有啦!』然後心裡樂一整天。」
「兩岸不同就在這一點上。」張小虹說:「在大陸,男女是算數問題,是50-50的一邊一國狀態,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沒有灰色地帶。」
但張小虹認為,男人與女人並非這界線分明,「柏拉圖說世界上有3種人,男人、女人及陰陽人。」她說:「男中有女,女中有男,陰陽人中也男女都有。」
張小虹認為台灣對男女之別的觀念像拓墣學,打折疊、可翻轉,沒那麼黑白分明
。
她舉例說,在一般觀念裡,甜甜圈及馬克杯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但在某些角度思索,它們可以說是同型的東西,都有個洞,「如果放一個黏土做的馬克杯在地上,找隻貓來,牠會把這個馬克杯踩成甜甜圈。」張小虹說:「我們看到的東西,其實只是連續變化中的一個環節而已。」
再說到這兩天新聞炒得很兇的利菁變性醫療紀錄被公開的事,當媒體問為利菁變性的醫生覺得利菁是男人還是女人時,這個醫生說:「當然是男人,這是一翻兩瞪眼的事,是男是女,生下來時DNA就決定了。」
但在小說的世界裡就沒有這麼截然不同,張小虹說:「福婁拜常說:『我就是包法利夫人。』」男女不是一邊一國,而是男男女女、女女男男,她說:「如翻錦繡,背面俱滑。」
畢飛宇也承認大陸的確在男女之別上較硬,「那是有歷史的。」他說:「中國是大陸國家,人的命運跟土地緊緊相連,這給大陸女性帶來無窮盡的災難,而中國長久以來家國共構的制度,更是雪上加霜。」
這意思是,中國是父權社會,土地都屬於男性,女性沒有擁有土地的權利,而帝制時期天下所有土地都屬於皇帝,皇帝也是男性,女性無論從哪個層面上看,都屬於男性的附屬品,經濟上不可能獨立,就沒有翻身之地。
當然,時代會變,無論台灣或大陸,都跟過去有很大不同,但兩岸的差異,還是存在著。
限會員,要發表迴響,請先登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