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駭翻晚會

    所有人盥洗完畢後回到車上，擦乾頭髮跟南灣說了再見吧！

    我靠在窗前。

依舊天上白雲一朵朵。

依舊後浪推前浪陣陣海波。

依舊印著嬉鬧的腳丫子沙灘。

依舊在樹蔭下話家常嚼檳榔的老人。

依舊……

依戀。

    我打開小說，試圖轉移對南灣的依戀。

    觸覺裡忽然感到旁邊位置微微凹陷，是海賊坐到我左邊，我還以為是小護士。

   「老師，你在看什麼書？」她一臉「數學老師怎麼會對小說有興趣」。

    我翻過書背讓她看書名「愛情，在我對面」。

   「借妳看。」

   「謝謝，我在車上看東西頭會暈，那我晚一點再跟你拿可以嗎？」

    我用肯定的眼神跟她說：「當然好啊。」

    車子一個搖晃，晃出她手裡的一張小紙條，我幫她撿了起來，「小抄還妳。」

   「什麼小抄？」

   「喔，我以為上面寫的是妳介紹景點，標示下個行程的小抄。」

   「那些資料我都倒背了！」她臉上寫著：「我是專業領隊，並不需要小抄好不好！」

   「那我們下個行程要去哪？」我故意考她。

   「小墾丁渡假村。」

   「換我考你。」

   「啊？考我數學嗎？」

   「剛剛你在沙灘上寫的那四行字請再唸一次。」

    正當我回憶著第一句時，她便打開紙條準備對照，這動作讓我愣了一下。

   「我亂寫的，有什麼好抄的。」

   「這又沒版權。」她晃晃頭。

   「我寫得又不好。」

   「可我覺得還不錯啊。」

   「妳喜歡我寫的東西喔？」我側頭過去看看她。

   「至少，這四句我喜歡。」她掛著笑容手握紙條。

    一路上。

    我們時而聊幾句笑幾聲，時而沉默一同望著前方，彼此好像都認同這種交談方式，不說話的時候也不會急著找話亂聊填補空白，就是輕鬆自在。

    天色漸暗，畢旅第二天白天的行程即將劃下句號。

   「我先休息一下嘍。」

   「嗯。」隔壁走道的同學正要找她玩撲克牌。

    等我醒來時已過了半小時，微微睜開眼睛還未完全回過神，有個女聲在我旁邊告訴我：「今晚的晚會一起跳舞喔。」

   「跳舞？」

   「那不是我的強項。」我隨口回答。

    剎那間……

    我認出了這聲音，立刻改口：「沒問題，誰怕誰啊。」

    頓時睜開眼睛，先看到寫著『醫護』的臂章。

    晶亮眼眸的小護士就坐在我旁邊。

   「妳說晚上的晚會有跳舞這活動？」

   「嗯，你上台，我就上台。」這讓我想到當年與Eve牽著小手的民俗舞蹈，雖然氣氛一點都不high，但可以握著Eve的小手就很滿足。

   「你們旅行社辦的晚會活動應該會很活潑吧！」

   「保證精彩！」

   「記得喔，你上台，我就上台。」

   「可是，老師一般都不上台跳的耶，畢竟台下都是學生。」

    她眨眨眼睛漾著微笑，「那就算嘍。」

   「沒有，我的意思是說，我上去，學生看到老師都下場了，怕氣氛到時候會太high。」

   「嗯……，我們帶團經理有交代一定要炒熱氣氛，好啦……」她像是撒嬌似的拉拉我的手，好難抗拒。

   「沒問題，我上台，妳就上台，就這樣說定。」我想很多男同學也想看到美麗的小護士上台秀秀舞技吧！

   「嗯。」她說嗯時的大眼睛，著實令人著迷。

   「對了，剛剛在南灣，累不累？」我看著她，而她看著前方。

   「還好嘍。」短短一句。

   「那晚會有什麼活動，可以透露一下嗎？」

   「到時候就知道嘍。」

   「我們學校的學生一直找妳，很煩吼？」

   「醫護就是這樣啊，對了，你應該沒晒傷吧？」

   「還好，打排球玩得很盡興，管他的。」

「海賊也一起玩嗎？」

真該死！怎麼沒有找漂亮的小護士。

「如果我找妳一起打排球，妳會答應嗎？」

「不會。」

所謂的「不會」是因為事後才問馬後炮沒誠意？還是，有找海賊沒找她，所以吃味？

唉！我怎麼那麼呆。

    她的回答總是很簡短，儘管沒聊到什麼，不過，看著她確實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不知為什麼，在她旁邊我就必須一直說話，來填補無語時的空缺，好像靜個一下下就會尷尬似的。

   「小護士，我們來玩大老二。」坐我身後的林家輝邀她玩牌。

   「那我到先到後面去嘍。」她比了比林家輝旁邊的位置。

   「OK的啦。」我竟然被海賊傳染了她的口頭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