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笑容





如果挖開那埋藏在我記憶最久遠的印象，


應該是經常會夢到一堆大大小小的泡泡，


而我正在其中無法自主地漂浮著，


接著就會害怕到驚醒過來，


然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八腳眠床上，


屋頂上只有一盞黃燈泡安撫我的孤獨與恐懼。





記得有一次同樣也是這樣驚醒，


隱約聽到外面有交談的聲音，


於是便下得床來、循聲前往，


然後就看到母親綻放慈祥的笑容，


對我說：「啊！你醒了！來！阿母秀秀！」





上個週日全家四口人到漢聲電台錄音，


宋銘說他覺得一看到我就感受到非常歡樂，


其實他不是第一個對我有這樣感覺的生人，


如果說我真的有這種＜一見就樂＞的印象，


或許是來自母親慈祥笑容的遺傳＋影響吧！





雖然我對自己的原生家庭十分感恩，


但畢竟我們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


難免有許多好像永遠做不完的農務，


也有喝醉酒就會打人、罵人的父親，


以及和叔伯、鄰居偶有的衝突或爭執；


但是在這整個成長過程中，


母親的笑容總是帶給我許多安穩的幸福，


就像風雨過後，灑滿遍地的晨曦，


撫慰一夜驚嚇的受傷心靈，


也提供歡喜再出發的動力。





夾菜給我的母親，用她的笑容做了最甜美的沾醬；


在我高談闊論時，母親的笑容成了優雅的等化器。





開車回老家後，母親的笑容化解了一路塞車的疲累；


開車回台北前，母親的笑容封住了即將奪眶的淚珠。





孤獨與無助時，母親的笑容為我注入活力的能量；


內疚與懊悔時，母親的笑容赦免我有意無意的錯。





雖然我已是愛人的丈夫、子女的支柱，


但我也是一個孩子，需要母親的笑容，


不斷地對我說：「來！阿母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