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離,其實最早自己並不是這個名字的主人,這名字代表對自己很重要的人,一個還留有太多遺憾就離開的人,一個還來不及長大圓夢的人,也代表一個決心。
「幹!靠啥?恁杯攏吼哩靠衰去!(哭什麼?老子都被妳哭衰了!)」伴隨著一陣又一陣清楚可辨的陶瓷碎裂聲,男人的怒罵聲傳遍小巷。已經不是第一次,附近的鄰居皺起眉頭心裡還暗暗唾棄著男人。
一個穿著素色T恤和短褲的女孩在咒罵聲中衝出家門,臉上還帶著淚痕跟掌印,她回頭朝門內的男人嘶吼道:「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不要什麼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媽死了之後你做過什麼正經工作?就只知道賭!」隨便套上運動鞋,女孩就往巷口跑去。
「哩賣尬恁杯等來!(妳就不要回來!)」男人追到門口對著女孩的背影吼叫,看著遠去的身影,他怒不可遏地將手上的玻璃煙灰缸摔向水泥地。好半晌,男人扶著門框不發一語,一手揪著衣襟緩緩地跪倒在地。
跑。
她頭也不回地一直向前跑著,沒有終點也沒有去處。
夏日午後雷雨總是說來就來,女孩在雨裡跑著,漸漸脫力的腿停止向前跑的動作,看見路旁店面前的騎樓,她沒多想就躲進去,怎麼說她可對當「碳烤人肉條」沒什麼興趣。
「喏,給妳。」一個看起來大約十八、九歲的大男孩走到她身旁伸手遞給她一杯熱咖啡。見女孩接過杯子之後的遲疑神色,男孩有點沒好氣的說:「沒下毒,毒死妳我也沒好處。」
「謝謝。」
「喝完就早點回家,這把傘給妳。」男孩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折疊傘。
「我沒有家,很久以前就沒有了。」小口啜飲著咖啡,她聳聳肩,說得平靜。
「妳幾歲?應該十五歲上下吧?」見女孩點點頭,他繼續說道:「要是妳不介意,順著馬路走大約五分鐘,就可以看到『永恩之家』,跟院長講一聲就可以住下。」他接過空杯,順手把傘塞進女孩手裡。
「喔,謝啦,傘拿來這邊還你可以吧?」她撐起傘走入雨中,走了幾步又轉身問男孩:「問你,你的眼睛有睜開嗎?」露出離家後的第一個笑容,她快步逃離男孩的視線。
「……妳才沒長神經啦!」臉上的掌印還那麼鮮明,不會痛嗎?翻白眼,男孩小小聲的抱怨著,被嘲笑眼睛小也不是第一次,男孩倒不是那麼在意女孩的玩笑。搔搔頭,他轉身走回女孩一直沒多放注意力的書店。
住在永恩之家幾天後本性活潑的女孩已然和全部的成員打成一片,院長對她離家出走的原因也不多問,只告訴女孩:想說時再說出來。
「這什麼西瓜,硬的跟石頭沒兩樣。」一邊切西瓜,她喃喃道。
「纭姐!」一個約十歲的小女孩抓著一張圖畫紙蹦蹦跳跳的跑進廚房。「妳看!以後小梨要當上設計師,還要讓纭姐第一個穿我的衣服!」小女孩將手上的圖畫紙現給女孩看。
「我等妳喔,來,打勾勾。」女孩蹲下跟小梨直視,伸出小指跟她達成約定。
「纭,來一下。」平時總帶著和藹笑容的院長反常的用沉重口吻叫喚著女孩。
「等我一下。」她摸摸小梨的頭,示意要她等自己一會兒。
院長領著她走進平時用來讓院童上課的小教室,要女孩坐下,院長清清嗓子,有點遲疑著該怎麼開口。
「院長,有什麼事嗎?」
「纭,希望妳不要介意我這麼做,其實我有讓管區知道妳住在這裡的事,也托他們查詢妳家地址,打算找一天拜訪妳父母。可是剛剛管區派人來告訴我……」院長停頓了會,「妳父親前幾天過世了。」
出乎意料地,女孩笑了,卻笑得悲悽:「我真的是孤兒了,哈哈!」聞言,院長心疼地擁住女孩,讓幾近崩潰的女孩有可以宣洩的地方。
女孩其實不是真的那麼痛恨父親,就只是一口氣吞不下去才會連行李都沒拿就逃家。
「另外有件事我想先問過妳,妳還記得前兩天來的那對夫妻嗎?」雖然在這時候說實在不適合,院長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他們希望妳能成為他們的養女,當時我暫時回絕他們,現在我希望妳能考慮看看。他們有個跟妳同年紀的女兒,想讓妳們互相作伴。」她拍拍纭的背,就像是一個母親安撫傷心的女兒一般。
在鄰居和院長、有意收養她的夫妻協助下,纭將去世的父親安葬,並正式將戶籍轉到那對夫妻名下且進入高中就讀。夫妻的獨生女璃跟纭同年出生,但和活潑的纭不同,璃有先天性心臟病,從小住在醫院裡的日子比在家的日子多,所以夫妻倆才會領養跟璃有幾分神似的纭,一來可解自己無法看到女兒活蹦亂跳的遺憾,一來無法正常上學交友的璃也多一個可以談心的朋友。
「纭,妳上學都遇到怎樣的同學?」唇邊綻開一朵淺淺笑花,跟纭同年同月生的她上個月剛與纭一起慶祝十六歲生日,如果不是因為疾病纏身,她也應該和纭一起上高一才對。
「沒什麼太特殊的人,就像之前跟妳說過的人一樣。等妳好點,我帶妳出去逛逛,妳不是說想參加那個某某某的演唱會嗎?我帶妳去!」笑靨如花,纭一向沒有能聊秘密的知己,她格外珍惜這份友誼。
「一定喔!等我恢復健康,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妳要陪我去喔!」
「璃,結果我還是什麼都沒做到。」剛過十七歲的生日,她還來不及履行約定,璃卻走了,心臟移植手術術後併發血栓,就這麼走了。而三個月前,當初與她許下約定的小女孩小梨也走了,小梨在永恩之家附近的小公園玩耍時遇上精神疾病患者拿刀揮舞,無辜喪生刀下。
兩個約定都還來不及履行,兩個人都自她生命中消逝。
「我會好好活下去的。」雙手合十,她跟在養父母身後走回停車場,打算踏上歸途。
「喂,你是誰?」纭有點不解的朝站在面前的男子發問。
男子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個不重要的小角色,作者連個名字都不幫我取呢!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來要告訴您的事。」
「說什麼啊……」
「您在十分鐘前正式宣告不治,原因是車禍,後方來車酒駕追撞,啊,請放心,您的養父母傷勢不重,他們很好。另外就是因為您養父母短時間內接連痛失愛女,我們會派人前往處理,讓他們減輕心裡的負面情緒。看我這健忘腦袋,都還沒向您自我介紹,在下隸屬於世界冥府組織的台灣區閻王司,這也是我來的另一個目的:世界冥府組織台灣區閻王司考證得知,您的條件相當優秀,故台灣區閻王司派遣我來聘請您至閻王司旗下工作,好替大眾多盡一份心力。」男子帶著笑向纭解釋。
「啊?」她愣愣的張大嘴,有點難消化剛剛聽到的事。
「麻煩妳替我登記一下資料,因為現在系統全面大當機,所以只能用手寫登記,來,妳的資料填一下。」男子帶著笑遞給她一張資料表。
「系統?喔……名字一定要用本名嗎?」像是下了什麼決定,她問著。
「不用,妳高興叫什麼就寫什麼,我看看……小離。妳確定要用這個字嗎?不大可愛耶。」
「就用這個,我是死者,我最大。」纭,不,小離有點賭氣的把填寫好的資料表交還給男子。
「那以後就是同事了,順帶告訴妳,妳如果想要繼續進修,也是可以的……」男子繼續講解關於地府的一切。
我會在另一個地方為妳們繼續努力,以另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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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番外篇會比第二章還順?不過不是很滿意就是了,手感沒很好,所以有不少地方之後應該還會再修,如果有錯字、不通順麻煩告訴我喔!
以上,小離的故事。
忘記寫了,後來她有拿傘回去還,不過那間書店已經遷走了,那天剛好是最後一天營業,後來還有遇到那個男孩,不過是很久之後的事了。(所以這是裏設定?)
另,請無視合理性以及醫學泡泡可能出錯的極大可能性,囧。
- 1樓.2007/08/08 22:55GJGJˇˇ
GJ丟過去~要接好唷ˇ
然後還是填坑加油喔ˇˇ
話說諠姐姐你被我點問卷了(被巴)
記得去領歐ˇˇ
填完坑再寫也可以ˇ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