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擲、棒擊、奔跑,一場棒球比賽中似乎重覆著原始蠻荒的畫面,卻又愈臻極致的發展出細緻的對戰內容,每一顆球都是對決,每一次的揮擊都有一個結果,競爭是在棒球中無所不在,「野」的本質在棒球中一覽無疑,在不斷被壓抑的社會中,我們需要的正是這樣一個出口,慣於壓抑的日本人稱棒球為「野球」似乎也感受到這運動中的野性之美。
而進化過程中傳遞的文化,是人類經驗累積的結果,也是需要經過學習,透過相當程度的系統教育乃以得至。因此,在人類歷史上,文化總是按層次地先由少數知識份子所掌握和壟斷,在過去,社會中的統治階級是最理所當然可以有各種資源的知識份子,因此文化長期以來都為統治地位的集團或勢力所控制。藝術、武術、軍事等等都是宮廷裡的玩意兒,只有宮廷裡少數的人享有這精緻的、專業的、靈性的、華麗的饗宴。
而大多數的社會大眾則只有粗糙的、業餘的、官能的、露天的一個情緒出口。等到近代享有政治自由、經濟繁榮、傳播順暢後,才使得文化得以普及化,我們的生活才開始滲透了藝術,當全人類都能擁抱文化、藝術的時候,文明開始走向到高潮。
這一場文化演進的戰爭,是所有觀眾所打的美麗一仗,不要忘了人類的永不滿足正是以追求文明為一切之始,然而鄉野小曲也會進化,變得精緻的足以躍上國家劇院,戶外的、大眾的、露天的棒球是否也進化了?我們應該懂得欣賞其中的藝術成份。
就是因為棒球這平民的特性,戶外的,大眾的、肉體的、感官的…,也讓一般民眾容易親近,同時長遠來看,不可思議的棒球正一直在進化著。從業餘進化到職業:本來是一群人原始的投擲打擊運動,發展成業餘比賽,慢慢的也專業化成職業環境。
也從國內進化到國際,國內打得出色就有機會像國際的棒壇叩關,一場場競賽,從國內到國外,都主宰著球員的生命,能在競爭激烈的棒球最高殿堂站穩腳步,是要跟多少各國菁英搏鬥,王建民今天在台灣之所以受到這麼多關注,正是他已經進化到足以出國比賽還打出一片天。
我們看到的是血淋淋的奮鬥史,也是他進化成為國際棒壇一份子的過程。還有從設備簡單進化到各種不同的器具:已經到了一個器材都可能左右一場比賽,球棒各種材質有不同的彈性,美國大聯盟小熊隊索沙因為使用壓縮球棒而開記者會向全世界球迷道歉的那一幕都還深刻印在腦海中,只是一支球棒的威力從而顯現;球的縫線影響投手投球順不順手,而棒球場上常說一個投手主控70%的球賽輸贏,只是小小的紅線也是專業。
棒球就是可以這麼細膩,同時有無限的發展可能,以前哪來的防禦率,哪來的打擊率,現在連長打率、犧牲打成功率,上壘率,什麼都在計算著,有太多的紀錄,每一個紀錄都有一個故事,任何一個數字都有它的意義,球員場上展現的是力與美,同時也要跟這些數不清有多少的「數字」拼鬥著,這是棒球的進化,我們看著球員在這場競賽中打拼,也看著這個運動的本質,甚至也可以期待下一個進化的可能,棒球可以是無止盡的進化,這一點就是最讓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