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學運至今已1年多的時間,由現在來看,318學運無論過程或結果,都算是成功的,不僅活動當時獲得多數國人的認同與協助,活動結果也達到改變政府政策與思維的目標,當然有些人說馬政府仍試圖執意推動服貿,然而實質上服貿被鎖在立院無法動彈,政府也瞭解到網路民意的重要,以及新世代低薪缺乏機會的情形,所以才推動兩岸監督條例、加強對網民溝通政策與推動加薪四法之立法作業,然而為何這個活動結果成功達成目標,1年後的今年仍有許多反對與批評聲音,這些聲音你可以當作是死忠國民黨支持者基於立場不同的謾罵,但我想事實不盡然如此,以下我就要從公民不服從說起,談談這個運動被外界質疑的一些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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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公民不服從,指的是公民為了凸顯政府的不當政策或不當立法,而甘冒違法受罰之風險,藉由違法行為來凸顯,政府施政的不合理。
法治是民主政治的基石,民主政治之所以穩固,不僅在於民主政治是基於民意的的政治,更在於有一套民眾願意接受願意遵從的法律,來維持社會的穩定與公平,而如今,公民不服從之所以能打破公民需遵從法律的立論基礎,在於該法(政策)被視為惡法,是與民意背離、是傷害民眾權益的惡法,因惡法與民意背離而政府有不願意正式問題修正惡法,民眾只能藉由違法行為來彰顯該惡法的不合理而不應繼續存在。
實際來看,學運當初訴求為服貿是惡法,違反程序正義(黑箱),跟政府多次反應都沒有獲得解決,政府仍執意要推動,所以我們不得不藉由佔領立法院這個違法行為,來凸顯這個政策的不合理之處,藉由我們的行動,來喚醒社會大眾的醒悟,來告訴政府該是改變的時候了,整個活動受到社會各界,特別是青年學生階層的強烈支持,最後活動主場和平結束,政府也因此順應民意暫停服貿、推動加薪四法等改變。
整個活動論述到這裡,都符合公民不服從的立論,然而公民不服從不是到這裡就結束了,公民不服之所以強大,是基於由弱勢團體發起對抗資源龐大的政府組織,藉由違法的行為,來吸引社會各界的注意、凸顯惡法的可惡之處,且甘冒被惡法懲罰的危險。該強大之處在於勢力的不對等與惡法的迫害,民眾會同情並認可學運學生的主張,在於學生們明知會因違法行為受罰,卻仍願意犧牲自我來抗議惡法的不公,整個公民不服從的基礎就在於不公。
然而一年多後的現在,我們再回頭來看,這其中是否有令人質疑的矛盾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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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理由1─不承認違法行為
近來政府完成了學運違法行為的調查並起訴了許多學運成員,然而許多成員不僅不承認當初的行為,還將政府這種起訴的行為描述為秋後算帳,先不論是否有秋後算帳的因素,光是不承認學運當時的行為這點,就等於自己打自己一個很大的耳光,等於是將自己當初藉由違法來凸顯政府惡法不當的行動一整個抹滅掉,原本是帶頭領導的人,現在卻聲稱是路過去看熱鬧的,為了逃脫惡法的懲罰,而否定當初的活動,此行為就完全背離了「公民不服從」的要求,如果當初不是甘冒違法的風險,如果只是藉著體制內的陳情、抗議,如何能引發這麼大的社會關注,如何能塑造小蝦米對抗大鯨魚的決心與犧牲來感動眾人,何以造就整個活動的成功。
若是為了減少懲罰,自可承認事實,要求法官考量為國家人民犧牲的情操與緣由來從輕量型或免去刑罰,然而他們選擇藉由否定當初的行為來逃避受罰,當自己否定自己,整個活動的正當性與偉大的犧牲也就一併被否定。
反對理由2─前後立場不一
學運明確表明其訴求的不是反中,而是反黑箱,訴求兩岸條約需經國會審議,然而我們仔細檢視其後續發展,為了回應學運的訴求,國民兩黨都提出了自己的兩岸監督條例,都將其列為優先法案,優先審查,然而其實際作為不過是以拖待變,1年過去了,條例卡在立法院絲毫不動,而當初訴求立法監督的各方公民團體與學運參與者也毫不在意,未出現有任何反應或呼籲,倒是最近的M503航線問題又開始鬧的沸沸揚揚,部分公民團體又動員起來蓄勢待發。
學運的主要訴求,建立國會監督條例擱置無人抗議,而M503航線問題上一出來就吵的沸沸揚揚,更坐實了學運主要領導團隊其實只是反中,無論是黑箱審查或是國會監督不力不過是吸引更多人參加的藉口。
其實公民運動夾帶反中的方式不過是利益相近的團體互相結盟的作法,在政治上說難聽的就是利益交換,然而令人詬病的不是利益交換不好,畢竟政治就是互相妥協,然而利益交換或虛偽表示明顯與學運的基本價值相衝突。
學運之所以感動人心,是基於學生願意犧牲自己來凸顯政府政策不當,其訴求的正當性與純真是緊密相連的,許多並不反中或反服貿的民眾與學生,當初是為了學運學生的純真訴求而感動,真心認為學運反的是黑箱,是民主程序的正當性,而非反中,然而後續發展卻清清楚楚的證明,學運領導團體不過是反中,不過是為了展現自己反中的意識型態來發起的佔領行動,目的在於反對政府一切對中交流,純真的追求程序正義的訴求不過是其藉口與工具,利用來吸引更多的社會參與促成活動的成功。
學運當初反對的,就是政府為達目的(簽訂服貿)不則手段(黑箱),然而自己採取的方法,一樣是為達目的(自己反中的意識型態)不擇手段(反黑箱的藉口),這不亦是對這活動最大的反諷。
反對理由3─未解決新生代實際需求
這雖說不是直接反對理由,但是這事關運動興起的原因,原因不消滅,運動仍會風起雲湧。
話說318學運為何能獲得如此大的社會參與與關注,不公,是最大的因素,近年來隨著資本主義發展,社會富者越富、窮者越窮,老人退休領爽爽,新世代只能在過低的薪資中掙扎,有錢人大賺房地產,一般人毫無買房能力,企業獲利成長,員工薪水停滯不前,資源一直往老一輩或資本家手中集中,年輕一輩只能吃土毫無機會的過日子,而政府對此毫無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