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所景仰的女人
朱嘉雯
曹操是東漢末年最著名的軍事政治家,他在世的時候官至丞相,去世後追諡為魏武王。其地位崇高,著稱於史籍。然而在歷史上曾有一位令曹操非常佩服的女性音樂家、文學家和學者,這個人正是蔡文姬。
歷史記載,曹操生活極為簡樸,有一回在城樓上望見自己的兒媳婦穿著錦繡的服飾,便當場將她賜死,而她的後宮也以衣無錦繡著稱。然而曹操卻願意付出大量的黃金和白玉,將蔡文姬從匈奴處贖回。
這位令曹操十分景仰的女性蔡琰,是名儒蔡邕的女兒,她的生平故事如今已成為傳奇,足令許多戲曲家與文學家以她為藍本進行創作,例如著名京劇藝術家程硯秋的代表作之一便是「文姬歸漢」。
蔡琰十六歲出嫁之後不久,丈夫便死去,在董卓為亂之際,其舊部洗劫長安,文姬不幸被南匈奴所擄掠。後世許多戲劇文本,都將這段故事演繹成為匈奴左賢王熱烈追求蔡文姬的浪漫愛情詩篇。然而事實上,在《後漢書‧列女傳》裡,卻存在著另一個蔡文姬的真實面貌。
史冊紀載:「蔡文姬博學有才辯,又妙於音律。興平年間,天下喪亂,她為胡人擄掠,在南匈奴十二年,並生了兩個孩子。曹操因與蔡邕交情深厚,因此重金將蔡文姬贖回。」
雖然程硯秋先生的京劇演出,將蔡文姬的身世比附為王昭君,然而事實上,昭君出塞乃是以公主的身分,由皇帝主婚,大使送行,以浩大的禮儀遠嫁匈奴,並且被封為寧胡閼氏。而蔡文姬卻僅是一個無依無靠的難民,她的父親過世了,國家也在喪亂之中,沒有任何人為她主婚,因此她成為左賢王王妃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此外,從曹操以金、璧「贖」之的記載看來,蔡文姬就更不可能在成為王妃之後,又讓人以金錢「贖回」。實際上,蔡文姬極可能僅是嫁給了南匈奴左賢王部隊裡的一個普通士兵。在〈悲憤詩〉裡,蔡文姬寫道:「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長驅西入關,迥路險且阻。」可知東漢末年,匈奴劫掠漢人的模式是殺害男子以邀軍功,強搶婦女並據為己有,因此女詩人以寫實的筆法,描述了自己當年被擄掠的悲慘景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