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缘第六章
2012/04/10 15:34:03
彷彿一切不曾發生過,雪音的房間一片平靜,她安然的躺在雪白的床單上,右手緊握母親的素描畫像。緊閉窗簾的窗外的陽光依然刺眼,那是中午的陽光,正以極為正式的方式直射在雪音的身上。
雪音悠悠的睜開雙眼,停頓了幾秒,輕撫著額頭,回憶起昨晚的一切,檢查身上父親施暴的傷痕,卻毫髮無損,身上的衣物卻非常的完整而整齊。
彷彿一切不曾發生過,昨夜父親所對她做的一切依然歷歷在目,為什麼現在想起就如噩夢一場?她多麼希望只是一場夢,她是位擁有美好人生的少女,每天都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不懂得什麼叫害怕,不為飢餓所苦。
當她想到其他女孩幸福的生活時,突地胸口一悶,有種想吐噁心的衝力要從喉嚨發出。她立刻打開房門往廚房的浴室快步走去,朝樽式的馬桶狂嘔,但她乾嘔了幾聲卻嘔不出任何的東西。
浴室內的水槽上掛著一個有裂痕的鏡子,她下意識的扭開水龍頭,水聲嘩啦嘩啦的響,她朝嘴裡漱了幾口水,將臉洗一洗,髮絲沾染了幾滴水花,望著鏡中不規則裂成兩半的倒影,無數的水滴從臉龐低落。
但她清秀的五官更不會因此而顯得遜色,反而流露出一種殘缺美。取下掛在門上的雪白毛巾擦乾臉,一抹不詳的預感湧上她的心頭。
她,已經一個星期沒來大姨媽了。
她,有了父親的孩子? ! ! !
想到這裡,她將黑色圓形的填充物塞著水槽流水的出口,將水龍頭的扭扭開的極大。當水槽裝滿水時,她呆洩的閉上雙眼,將臉深深埋在水里,任淚水與純淨的水彼此交織。
魚沒有眼淚,因為魚在水里。她不懂是從哪本書上看來的。她想,就讓她做一回魚吧,也許埋在水里,什麼都不去想,會更好。
“女兒,別害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耳邊突地想起悅耳的聲音。雪音慌忙將臉抬起,睜開眼睛,卻什麼也沒發生。
停了幾秒,她又一次閉上雙眼,將臉埋在水里。
“那麼長久以來委屈你了……”
悅耳的聲音突然停頓下又繼續,這次雪音確性聲音的由來不是從她的耳朵所聽見,而是心所看見。
“你現在已滿十七歲,我對你的保護機關已啟動。媽媽姓崔,那棟洋房的畫像能帶你來找我,到時我會跟你說明一切,你要記得當你站在畫像時,必須集中精神的想著“緣”這個字眼。一切始因“緣”。”
“媽,我,好像,有了爸爸的孩子。”雪音在內心不斷重複這句話。
“一切都會結束的。我的好孩子。”女聲在說完這句話後煙消雲散。
“媽媽、媽媽……”雪音不斷的呼喚,卻怎麼也呼不會漆黑之中的餘音。
她抬起頭,眼眶因為進水而通紅,血絲隱約分明,一手摀著心口,它在那溫熱而有節奏的跳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