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蝶前傳】:夢洐
By恆冰翼
所有的故事都是這樣開始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寧靜祥和而快樂的小國家。
人民們幸福的生活著,直到有一天,無情的戰火襲擊了溫暖的家園。
曾經,在那片蔚藍的海洋的眼睛前,一對姊妹花許下了唯一的願望。
她們心中最真誠的渴望,最強烈的意念。
──「小蘿,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快樂的過一輩子。」
──「嗯,等妳。」
於是,姊姊轉身離開了妹妹的視線,從此脫離她的生活。
夢洐踏上戰場,從此一去不復返。
小蘿,等我回來。
──那是她給的承諾。
只要想到小蘿還在家裡等她,夢洐就能夠在戰場上爆發出強大力量,因為她心底的願望只有一個,那就是──就算路程再艱辛她也要回家!
戰火無盡蔓延了三年之久,富可敵國的公爵終於出兵,平息了這場無益的戰事。
夢洐長途跋涉,日夜飛奔,終於在一星期之內回到了她的故鄉。
「小蘿!」
夢洐拖著疲憊的身子賣力奔跑著,卻在自家門口看見了一群陌生人,還有隔壁的林伯一家子。
「林伯,發生什麼事了?」
「小洐啊……」林伯以一種沉痛的眼神凝視著夢洐。
「怎麼了?」
夢洐當下覺得莫名其妙,怎麼回事?
「小洐……妳進去吧,別太難過……人各有命,雖然小蘿也是個乖孩子……」
夢洐一頭霧水,一臉疑惑地踏進了家門,卻撞見一群人抬著一具棺材走出來。
「小蘿?」
殯葬業者冷眼看著她,「妳是死者的家屬嗎?」
死者……?
「什麼死者?」
中年男子不耐煩的催促她:「就是那什麼夢蘿莎啊,妳是她的家屬嗎?」
夢蘿莎……
夢洐想到先前林伯和林嬸說的話,心中頓時「格登」一聲。
「小蘿?小蘿!」
抬著深棕色棺材的壯丁們避開了夢洐,徑直往外走去。
「林柏林嬸,這是怎麼回事?小蘿呢?小蘿去哪裡了!」
婦人拿起一條手絹輕輕拭淚,「小洐啊……都是林嬸不好,不該讓小蘿一個人去森林的。」
夢洐瞪大了雙眼,拽著衣服下擺的雙手不自覺地繳緊。
「小洐,那是樁意外。」林伯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根菸,放進口中抽了起來,「那天……」
「林伯,不必說了,我都明白。」
夢洐面無表情地轉身,狠狠眨了幾下眼睛擠掉淚水,朝送葬隊伍追去。
「那孩子……」
所有一切突如其來的變故,似乎都在告知有某種東西,在陰雨綿綿的那個冬天,消失了。
她是夢洐,有個妹妹叫做夢蘿莎,有對老夫婦是她們的鄰居。
從前夢洐還在家的時候、還沒上戰場廝殺的時候、還沒見證戰爭的可怖的時候、還沒體現社會的殘酷的時候,夢蘿莎分別都在,做些什麼呢?
夢洐笑了。
她有一頭朝霞一般美豔的秀髮,有些捲曲,束成一尾馬尾的樣子煞是好看。
她的妹妹有一頭紫色、帶有異花香味的長髮,長長的、很長很長,常常拖到地板上,總是喜歡夢洐幫她用絲帶紮成兩邊。
回首那些年的快樂,是不是只要,執行一模一樣的動作,就能夠再次與小蘿一同生活?
莫名的,這個念頭吸引了她。
明知是虛假的、不切實際的,她還是照做了。
彷彿跟三年前毫無差別,她買了兩人份的晚餐、洗了兩個碗、曬了兩件衣服──即使那統統都是自己的。
「淅瀝嘩啦……」
夢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彷彿連天氣,都在佐證妳的死亡呢?告訴我,小蘿……
不行,她趕忙搖頭打斷自己的想法,小蘿一定會回來的。
十一年過去了。
整整十四年,夢洐甚至連夢蘿莎長什麼樣子都要忘了。
她看著自己由十七歲的少女,成了二十八歲的小姐。
可她還是忘不了那段幸福的日子,如果可以重來,她願意花所有的時間去陪小蘿,說什麼她都不會上戰場,她就算拚死也要躲過軍隊的徵召。
這天,夢洐推著菜籃進城買菜,卻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一名藍髮銀眸、年紀和她相差無幾的男人。
「你是誰?」
她把菜籃抓得緊了些,盤算著等會怎麼從這人面前脫逃,是拿籃子打昏他呢?還是把菜扔到他臉上……
「妳想,再一次,見到妳妹妹嗎?」
於是她毫無理由的點頭了。
事實上她也毫無力量去反抗這個人,他的氣場太過強大,攻擊的念頭僅只能想沒有絲毫空隙讓她動手。
「那就,作夢吧,再一次,回到夢蘿莎的懷抱……」
男子的話與彷彿帶有魔力一般,在她耳邊不停回盪。
再一次,回到夢蘿莎的懷抱……
回到夢蘿莎的懷抱……
夢蘿莎的懷抱……
懷抱……
夢洐一暈,整個人失去了意識,菜籃裡的菜也撒了一地。
──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我的妹妹……
似乎在真正著地前,還捕捉了這麼一句話。
等夢洐醒來,她還有點分辨不出自己的家。
在夢裡,她毫不意外的看見了日思夜念的小蘿。
雖然感覺很奇怪,但是還是一樣溫暖,這樣就夠了。
「還想念嗎?」
男子這麼問,而她幾乎已經養成了習慣,下意識地便點頭。
一次又一次,一個夢境又一個夢境,一個回憶又一個回憶,一個月又一個月,直到,侵入她生活裡的男子換了一個語句。
「還要多久,妳才願意清醒?妳不斷看著過去很多次了,為什麼還是無法從夢蘿莎的懷抱中脫離?」
「為什麼要從小蘿的懷抱脫離?世界上的好人只有我們兩個而已!林柏他們,即使是道歉也只是在說客套話!你呢?你根本就不是好人,你只是來騙我回去的對不對?!」
吼完最後一句話,夢洐愣了。
什麼叫「騙我回去」?
男子再次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現在叫夢洐,不過你的本質,不會改變的。」
「關你什麼事?」
除了在夢裡,她已經很少這麼清醒、說這麼多話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就是有種莫名的煩躁感。
好像眼前這個人會說出什麼令她畏懼地發抖的東西一樣。
「當然關我的事,不然我為什麼沒事找事一直把那個小妹妹從冥界拖回來?你以為跟閻王交涉很好玩嗎?這些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所付出的代價,就是我的情感。」
夢洐莫名的回了一句,她自己也沒懂。
倒是對面的男子又說了:「不管,從今天起,你必須吃飯喝水睡覺所有一切照日常生活來,不容許你把自己的身體操勞到累死。」
夢洐一驚,這麼說來,自己好像很多天沒有進食了。
「……我去弄飯,妳好好想想什麼時候決定離開過去,我遲早,會把妳帶回冥界。」
等等,那個男的剛剛說什麼?
「我會把妳帶回冥界」?回冥界?
──回小蘿在的地方?求之不得啊!
「喂,那個……」
男子斜瞟了她一眼,「吃飯的時候不要講話,妳的禮儀去哪了?」
夢洐剛想答「吃掉了」,又忽然發現男人這麼問肯定不是要她回答,只好默默連同飯碗裡的飯菜把答案一起吞下去。
夢洐忽然覺得,有個人在這個家裡,似乎就夠了?
何況對這個人,她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吃飽了。」夢洐輕輕放下筷子,「我可以問了嗎?」
「妳請便。」
她這才發現男子根本沒有吃,他到底靠什麼東西維生?
男子挑眉,「正常食物也可以,不過最好的是血液。」
夢洐一驚,他、他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不是重點,妳快問吧。」
「喔……」夢洐重整心神,溫吞的開口:「你是誰?你說你會帶我回冥界?那我是誰?還有,小蘿是不是在冥界?我回冥界是不是就可以見到小蘿了?」
「讓我慢慢回答妳。」
男子屈起手指一一數來,「首先,我是冷冬雪.凝.血,血族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其二,我來這裡就是要讓妳放下對人間的執念乖乖跟我回冥界,第三,妳事夢洐,同時也是蝶洛.血,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第四,夢蘿莎人現在在冥界,等妳回去的時候在不在我不知道,最後,妳回冥界見不到夢蘿莎,因為她是凡人,必須轉生頭胎。」
話語帶來的龐大資訊量令她無法順利消化,然後夢洐還是迅速掌握了幾個情報。
「那如果我們現在出發呢?趕得上見小蘿嗎?」
「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賭一把。」
男子平靜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逞兇鬥狠一般充滿戰意的微笑。
逆著風,幽冥地府的氣息撲鼻而來。
不好聞,卻也說不上討厭。
就是一種塵土的味道,反倒讓夢洐有種落葉歸根的錯覺。
「你說,我叫蝶洛.血,而妳叫冷冬雪.凝.血?」
「嗯,怎麼了嗎?」
「我的中間名呢?」
兩人持續行走著,速度並沒有因為對話而有絲毫減緩。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疾馳良久,冷冬雪方答道:「妳沒有中間名。妳被撿來的,因為妳擁有當冥官的資質。」
「……」夢洐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算了管他,能見到小蘿就好了!
少女懷抱著這樣的信念,跟隨男子持續奔跑直到闖入冥界最深處。
「蘭離,給我滾出來!」
「多久不見了你小子還是這麼沒禮貌!」
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自黑暗中步出,極為陰柔的長相手裡持著一把鐵扇。
展開的扇面描繪的是一隻極為豔麗的粉色蝴蝶,男人淡紫色的頭髮不經意的勾住了夢洐的視線。
「唉呀,冷冬雪,這位是?」
「蝶洛,轉生還沒想起記憶的蝶洛。」
紫髮男人挑起細長而偏淡色的柳葉眉,手裡的白紙扇分毫不差的指向他。
「不是吧?蝶洛.血是未來的冥官,是經由那個小女娃的特殊能力說的,她可不會擁有過去的記憶。」
「……是這樣啊?」
蘭離狹長的藍色眼珠一瞬不瞬地盯著夢洐,夢洐被他看得直倒退。
「你、你看什麼……」
「看妳啊,未來的冥官。」
「……你是變態嗎?」
蘭離放聲大笑,「我是司掌這裡的官員,地府的閻王──蘭離.特斯奇洛朵。」
冷冬雪嫌惡的看了一眼發狂的閻王,「別管他,我們去找夢蘿莎。」
「啊?喔,嗯……」
「站住!」
蘭離冷聲喝道。
冷冬雪回頭,「還有事嗎?」
「你說要找誰?」
「夢蘿莎。就是會預言的那個小姑娘。」
蘭離一驚,夢蘿莎不就是那個坐在彼岸的海邊等人的小姑娘?
她總跟他說她姊姊不會丟下她。
她總跟他說她姊姊燒的飯菜多好吃。
她總跟他說她姊姊多溫柔她的家鄉多漂亮。
她總跟他說她姊姊就算過了一百年還是會繼續找她。
她總跟他說她姊姊和她曾在同樣一片蔚藍的海洋前,許下了承諾。
她總跟他說:「總有一天……」
閻王高大的身形一頓,可是,那個小姑娘早死了,早在前兩日便……
於是他大聲說道:「萬萬不可!」
冷冬雪奇怪的看著他,「蘭離?莫非是那小姑娘出了什麼事?」
夢洐渾身一冷,無法抑制的、血液逆流一般的發抖著。
她轉過身,沒有等待冷冬雪,沒有聽完兩名男子的對話,只是朝著「轉世.輪迴」的告示牌指的方向,直直衝過去。
她沒有想太多,也不敢想太多。
她怕萬一慢了個幾步,小蘿就真的消失了。
冷冬雪在那一瞬間讀到了蘭離的記憶,不過很快便被蘭離的靈能封鎖回去。
然而他還是捕捉到了,小女孩天真的童音──「總有一天,姊姊會找到我的。」
「蘭離。」
「嗯?」
「夢蘿莎呢?」冷冬雪盯著蘭離,連他眨眼的那半秒也不放過。
蘭離嘆了口氣,敗下陣來。
「比氣場什麼的,我還真比不過你。」
「蘭離.特斯奇洛朵,告訴我,夢洐的妹妹在哪裡?」
「兩天前就……」投胎轉世了。
冷冬雪睜大一雙銀白的眼眸,似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意料之中。
「只是可憐了夢洐那孩子。」
「是啊,但是人各有命,就算是我,拖到十年也是極限了。」
「……難為你了。」
冷冬雪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謝謝你,這份人情我欠下了。」
蘭離臉上漾開一朵小花,「沒問題。」
用十年的時間換血族王者的一份人情,太值了!
就算是一百年他也願意。
夢洐一路狂奔。
沿途撞開了不知多少小鬼、多少生靈。
當她終於抵達冥河邊,轉世輪迴之地時,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夢蘿莎的身影。
心心念念記掛著的妹妹,要是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她這個姊姊……說什麼也太失敗了!
「再找夢蘿莎?」
她想都沒想便點頭,忽然又覺得這情節莫名熟悉。
「我幫妳找,她兩天前才上船,應該沒有跑太遠。」男子如獵豹一般的眼神在黑暗中閃閃發亮,「租艘船,去追?」
夢洐再一次被眼前的人震懾。
除了他的氣場之外,還有更為強大的、如同永恆一般的信念。
等她回過神來之後,才發現冷冬雪已經牽了一艘船在水邊等她。
她手腳俐落的爬上船,冷冬雪也隨之開始搖動船槳。
「為什麼……?」
夢洐看著水底妄想抓交替的小鬼們,邊問著冷冬雪。
「嗯?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幫我找小蘿?她是我的妹妹,但是你跟她沒有半點關係吧?」
男子首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下了指令驅使風繼續進行推動。
「因為,妳是我的妹妹啊。」
冷冬雪眨了眨眼,不帶分毫猶豫的回答。
「啊,看到了,在那裡。」
冷冬雪指了個方向,旋即呼喊船上船長的名字,「裏克!裏克!停船,我要找人!」
裏克聞言一愣,當即會意過來,命手下停下船隻。
「太好了,剛好我的朋友是船長。夢洐,妳快去找小蘿吧,不然就沒機會了。」
夢洐驚訝的看著冷冬雪,直到他推了她一把才想到應該把握時機。
「小蘿!」
站在船緣的夢蘿莎立刻回頭,大聲呼喊:「姊姊!夢洐姊姊!」
裏克在一旁刁著煙笑了,「她就是妳日思夜念的姊姊啊?」
「嗯!很漂亮很勇敢吧!」
夢蘿莎自豪的笑著,好像勇敢而漂亮的人是自己一樣。
夢洐奔跑著接近大船,用吼的給出了下一世的承諾──
──「小蘿,下輩子等我找到妳,我們在一起快樂的過一輩子!」
夢蘿莎開心的揮揮手,「嗯,等妳!一定要來喔!」
大船再次鳴笛,載著滿艙生靈前往投胎。
夢洐站在原地看著冥船駛去,任由平靜的浪濤拍打她的小腿,心底祝福著小蘿。
──下輩子,在我找到妳之前,也要活得很快樂喔,小蘿。
「要回去了嗎?」冷冬雪銀白的眼眸凝視著她。
「回去做什麼?」夢洐愣了。
「當地府的冥官。」
夢洐仔細的思考著,「小蘿這次投胎會獲得永生嗎?」
冷冬雪正欲回答,卻被熟悉的尖細嗓音打斷:「當然會,只要妳願意用一個承諾跟我交換,小冥官。」
「蘭離?」
看見來人冷冬雪其實不訝異,反倒是疑惑閻王願意贈與一個女孩永生。
「一個承諾?」
「沒錯,簡單來說就是妳要欠我份人情。」
「好。」
夢洐幾乎是毫不思考,當場就回答願意。
「那麼,」閻王莊嚴的聲音響起,迴盪在整座地府,所有生靈,統統都聽得見,「夢蘿莎,將會獲得永生,並且除了天賦預言之外獲得治癒的能力。」
「謝謝您。」
「不用謝,拿一個能力和一段生命換一個承諾,值得了。」
冷冬雪不以為然的看了蘭離一眼,「你這個奸商。」
「你才奸商。」
「不,我沒敲詐過自己族人。」
「有什麼關係?我只不過是先搾取一點福利罷了。」
「從你未來的員工身上?」冷冬雪斜眼睨他。
「……」閻王沉默了,他真的是說不過冷冬雪,也瞪不過冷冬雪啊!
哀怨的蹲在角落畫圈圈……
夢洐傻愣傻楞的站在一旁等他們吵完。
「夢洐。」
「呃,在、在!」
「不用那麼緊張,我只是要告訴妳──」
冷冬雪的神情忽然變得很認真,連說話語氣都與平常不太一樣,像是摻雜了一些力量進去。
「夢洐正式回歸血族,從今天起更名蝶洛.夢.血。」
夢洐瞪大了雙眼。
原本正常的瞳色在幾次眨眼之後變幻成了鮮血一般的豔紅,同時,她感覺到身體湧起數股力量。
「小冥官。」
「在。」
「這個送給妳。」夢洐穩穩地接住那把鐵扇,驚詫地看著閻王。
「看什麼?從今以後,妳就是地府的人了,誰都別想動。」
「是。」夢洐單膝下跪,宣誓自己對血族以及冥界的忠誠。
「血蝶。」
「在。」
「一百年,絕對不要忘記了,到時候,我再來找妳。」冷冬雪笑著,跟蘭離道別後便離開了冥界。
──百年後的重逢,血族與凝焰閣的必然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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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燒了摁不要為難我._.
另徵求作圖高手=口=
1樓. 月光菲亞2014/07/10 11:36冰冰˙˙
那個字念什麼˙-˙?
夢什麼?血蝶的前名˙˙
夢洐,水行念洐(ㄒㄧㄥˊ)。
恆冰翼 於 2014/07/10 19:38回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