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搬進來現在住的這間房子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客廳那一扇扇寬闊的落地窗。站在窗前，或者悠閒地躺在木地板上，都可以看到一片蔚藍色的天空。

可惜，這一兩年來，天空已經不再藍了。一年之中大部分的日子，天空都是灰灰的；難得看到藍天，也只是曇花一現。

一天， 跟住在附近的朋友說﹕
「我很久沒看到藍色的天空了﹗你呢？」

她回我說﹕
「香港的天空已經不藍了。」

香港的天空是甚麼時候開始不再藍的？也許，那就像消逝了的愛情，我們已經想不起它是在哪天開始變了樣的，猛然回首，卻已經失去了。

有時候，我會從灣仔的辦公室走路到銅鑼灣，順便散散步。一路上陪著我走的，是撲面而來的塵埃和廢氣。散步本來是想洗滌心靈，那短短的、十幾分鐘的路程，卻讓我在「塵世」中打滾。結果，回到家裡，我要馬上洗臉、磨砂、清黑頭、敷黑臉，才覺得一張臉終於乾淨了。

本來從沒有鼻敏感的我，這兩年來，早上起床打幾個噴嚏，然後擤擤鼻水，就像窗外那片灰色的天空，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惟有熱戀中的人才會覺得天空是甚麼顏色都無所謂；不過，那段熱火火的日子通常也只有幾個月，往後的日子，我們終究還是受天氣支配情緒的動物。當天空不再藍，我們心頭的顏色也是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