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虎尾﹐儀君在店裡忙得不可開交﹐還請了兩位小妹幫忙照顧﹐當地多半是宗親世家﹐好事一傳十、十傳百﹐擠得水泄不通﹐甚至西螺斗六東勢的顧客也聞訊而來。業績暴衝十幾倍﹐佔該區化妝品總銷售的四成﹐遠超過嘉義市的業績。
〔看來總公司要來拜訪妳了。〕我說。
〔我想也是﹐我已經等著他們了。〕儀君胸有成竹的說。
的確﹐總公司看了三個月的業績﹐派員到虎尾來視察﹐記錄當前盛況﹐報告回公司。
儀君很高興得到公司重視﹐我卻搖頭說：〔外國公司有它的規章制度﹐不會輕易信任僱員。他們若有心﹐一定會出難題給妳﹐妳要小心應付。〕
果然﹐一週後公司銷售部打電話給儀君：〔我們在羅東有個據點﹐業績始終做不出來﹐李小姐是否願意到該地展現一下能力。〕
〔沒問題﹐我何時動身？〕儀君一口承擔。
〔若沒料錯﹐那一定是他們最爛的銷售點﹐這難度極高。〕我說。
〔放心﹐兵來將擋﹐有你幫忙﹐一定能拉開長紅。〕
我幫儀君整理家當﹐退租賣車﹐同往宜蘭而去。羅東是宜蘭縣的繁華大鎮﹐理應很好應付﹐但儀君使下混身解數﹐卻衝不出業績來。
我在羅東逛了一週﹐市區雖車水馬龍﹐但人群多擠在夜市地攤交易吃喝﹐回來對儀君說：〔這裏民風還未適應逛百貨公司的精品消費﹐路邊攤的化妝品只有十分之一的價錢﹐難怪做不起來！〕
〔那怎麼辦﹐難道要認輸放棄﹐豈不是全功盡棄。〕儀君黯然的說。
〔也不盡然﹐妳依然大批進貨﹐壓低成本﹐我想辦法銷到台北去﹐業績就有了！〕
商議後﹐我將化妝品裝入行李﹐回到台北。向親友推銷出少量﹐那只是礙於人情﹐不是長久之計。突然想到了石龍﹐按著地址來到平堂﹐在南京東路三段大廈的九樓﹐招牌掛著聯平保全公司。裏面個個西裝畢挺﹐毫無堂口地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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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龍與一位華麗女子聊天﹐讓我覺得面熟的緊﹐見到我極為歡迎﹐介紹說：〔一蟬﹐這是我的好兄弟徐劍雲﹐這是我的未婚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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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我猛然想起﹐她是華視八點檔當家花旦莊一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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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幾句﹐我倆來到樓下的西餐廳詳談﹐坐定我問：〔你怎麼追上這大明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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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大明星﹐我倆在就是左營青梅竹馬的玩伴﹐我第一個交往的女友．她為了找我才來台北﹐加入演員班﹐現在明為當紅玉女﹐私底下已訂婚一年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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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堂口情況還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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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從口袋掏出一捆鈔票﹐足有十來萬：〔缺錢嗎？我們公司賺錢的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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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你們都做什麼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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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你說﹐我這堂主只是掛名辦事﹐總堂派來四名供奉主持大計。他們全是老江湖﹐不肯出名漏像。開堂口無謂是為錢﹐像其他堂口招兵買馬﹐每次總堂開會炫耀人槍數目﹐遲早出問題。平堂只保持四十人﹐不勒索商家﹐不碰槍毒。保全公司當演藝名流的保鏢﹐然後靠圍事招標工程﹐不犯法利頭更大﹐等削夠了銀子﹐我就不打算玩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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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你算是明白兄弟講義氣﹐江湖根本不講義氣﹐只講利與害。〕我說：〔我有些麻煩﹐看看你能不能幫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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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宜蘭的情況告訴他：〔我保證﹐所有化妝品絕對是全台最低價﹐我再讓利一成給你，你有辦法銷出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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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一件﹐我有路子能處理﹐此外一蟬在演藝界不少朋友﹐該算沒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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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每個月進貨九十萬﹐你若吃不下就儘快通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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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石龍的路子﹐儀君大批進貨撐下業績。半年後﹐公司認為儀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調她到旗艦店擔任櫃台主管﹐總算如願以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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