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馬爾他Patrick Sammut作 許其正譯
我長久在床上奮戰
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是否我不久前喝了咖啡
還是有更深的原因導致這不必要的不安？
我蹲身，左轉，右旋，做不規則的深呼吸
自覺不自覺地移動我的四肢和手臂
採取一些絕無僅有的姿勢—
男人、女人和小孩幾年前
無情時空的相同姿勢—
問我自己，我為什麼會這樣？
我在半黑暗中圓睜我的雙眼
並提醒自己
人類在幾十年前
是如何在仇恨年代的黑暗和可怕中，大量滅絕
被摧毁殆盡，無限苦難…
走出黑暗的隧道有多難
我明白了我不安的夜晚背後的原因
我沉默地哭泣，祈禱儘快逃離
我為我們這些幸存者祈禱並感謝上帝
給我們今天的幸福…
在午夜的黑暗中尖叫的迴響漸次離去
最後我終於陷入深度的睡眠中。
註：本譯詩曾刊
作者簡介：
帕特利克．薩姆特（Patrick Sammut），1968年生於馬爾他。他進馬爾他大學研讀馬爾他語和義大利語，以及文學和歷史，其後研讀當代義大利文學，以「文藝復興運動時的小說」畢業論文獲得碩士學位。1994到1996年間，他到佛羅倫斯理格利大學（Università degli Studi）研讀義大利文學和文學評論。1992年起，他在薩勒學院（De
譯者按語：讀這首【午夜】，讀者應該察覺到作者一定是失眠了；他一開始就點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長久在床上奮戰」；接著更明確地寫著：「是否我不久前喝了咖啡／還是有更深的原因導致這不必要的不安」？是了。失眠沒錯。一般失眠者常是因喝了咖啡所導致的。是咖啡因導致思緒不安或無端的興奮在作怪吧！當然也不是人人如此。失眠因素因人而異，喝咖啡而外，常常聽到的，可能是喝茶，失戀，財物受損，事業失利，參加競賽沒獲勝，升遷受阻，和人吵架，受了冤屈，被譏嘲…
那麼，如何把失眠的因素驅走？筆者幾乎沒失眠過，沒法說出其情狀，據說各有其妙，一般可能是數羊較多。他卻不是。他有他的妙招：
我蹲身，左轉，右旋，做不規則的深呼吸
自覺不自覺地移動我的四肢和手臂
採取一些絕無僅有的姿勢—
男人、女人和小孩幾年前
無情時空的相同姿勢—
問我自己，我為什麼會這樣？
我在半黑暗中圓睜我的雙眼
於是，輾轉反側，「長久在床上奮戰」，努力想給睡著，無奈偏偏就是不能如願。不想要的思緒偏偏強行闖入，霸佔整個頭腦，驅之不去。怎麼辦？睡不著就是睡不著！
有失眠經驗的人想一定會有這同感吧！
他繼續被不安的思緒所困擾。無奈！繼續想著：
人類在幾十年前
是如何在仇恨年代的黑暗和可怕中，大量滅絕
被摧毁殆盡，無限苦難…
走出黑暗的隧道有多難
想到三天地外的事了。
然後，他明白「不安的夜晚背後的原因」了。
我為我們這些幸存者祈禱並感謝上帝
給我們今天的幸福…
是了。找出原因，對症下藥，那些「在午夜的黑暗中尖叫的迴響漸次離去」，他終於「陷入深度的睡眠中。 」不過，他這麼健壯「大箍」一個，這失眠應該只是偶爾吧！一定是臨時有什麼偶發事件來困擾吧！每個人的情況不同。其他失眠者是否也如此？如果沒有那些不該有的「不安的夜晚背後的原因」思緒來困擾就好了。想安眠，當然就要驅走那些不安的原因了。願你夜夜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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