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景嶺上月彎彎
2011/02/15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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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景嶺上月彎彎
我整個青少年的成長期( formative years )可以說是在調景嶺度過的。那時只知道生活艱難,物質條件極度匱乏。但身處山明水秀的環境中,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偶爾回到市區空無一人的家中,心中便會想趕忙往調景嶺跑。那種矛盾的心情,就像電影《現代啟示錄》的美國特種兵──威勤在影片開首自言自語那樣:「當我在外邊執勤,我希望能回到西貢;當我在西貢,我便想回到外邊,執行我的任務。」初中一至三年級的階段,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上課不專心,只知找機會捉弄老師,摹仿他們的鄉音,弄點笑料,以博同學一笑,滿足自己的虛榮感。我們的老師,雖說是落難香江,仍多能保持斯文爾雅,其中更不乏臥虎藏龍之士。他們有些言行稍微怪異,但均能保持中國人的不亢不卑的氣節,這點可從他們日常與洋教士的交往上看出來。其中亦有些特別例子,教國文的胡夫子,終日長袍加身,對著挪威籍的校監,頭永遠抬得高高,眼直視而不見,一派不在乎的模樣,恰好是另一極端反應的典型。自庚子以來,中國知識分子對洋人的反應,不外乎兩種:自大與自卑。這種微妙的華洋轇轕,亦在我成長認知過程中留下一定的烙印。
摘自 「調景嶺上月彎彎」 陸潤棠 文 聯合報 2009/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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