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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王錦思:李敖和龍應台“舌戰”長春餓死多少人 這要多狠毒的心腸才能對自己的同胞下得了手!
2013/11/20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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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的真相是漢奸黃俄帶路黨,拿蘇聯給的錢和武器侵略中華民國,殺中國人,就是造反奪權,置中國民眾的生命於不顧,置整個中國的大局與前途於不顧,就只為了執政。-amlink

當時民國喉舌報紙之報導:

台灣李敖和龍應台為何“舌戰”長春

當長春已經忘記60多年前國共兩軍長春圍困戰役餓死N十萬人之時,海對面地台灣卻因為這歷史苦難是真是假、誰是誰非,舌煙四起、口水橫飛。

不罵人不痛快的台灣文人李敖批判龍應台和她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這本書是龍應台花了一年多時間尋訪親歷者和歷史照片構成的口述歷史,試圖去挖掘1949年那飽受戰爭重壓、離亂內傷的一代人的命運。

李敖批判龍應台只看現象,不見原因,只訪小人物,不掌握高層動態。 李敖稱,他花了大半生的努力打敗了蔣介石的文宣團隊,龍應台用另外一個形式來延續蔣介石的思路,這激怒了他。 於是,李敖以自問自答的形式,用40天的時間出了這本《大江大海騙了你》,半生鬥罵國民黨的李敖看來,1949年明明是殘山剩水,哪來的大江大海? 這是蔣氏思維,也正是龍式錯誤。

長春,一座遙遠的東北城市,位於德惠地西南部85公里。 李敖他爹是吉林省扶餘縣的,李敖和龍應台或許東來沒來過長春這座城市。 但是60多年前國共兩軍長春圍困戰役餓死幾十萬人引起二人舌戰。

龍應台用很大篇幅,寫國共內戰,寫到長春圍城:

長春圍城,應該從一九四八年四平街被解放軍攻下因而切斷了長春外援的三月十五日算起。 到五月二十三日,連小飛機都無法在長春降落,一直被封鎖到十月十九日。 這個半年中,長春餓死了多少人?

圍城開始時,長春市的市民人口說是有五十萬,但是城裡頭有無數外地湧進來的難民鄉親,總人數也可能是八十到一百二十萬。 圍城結束時,共軍的統計說,剩下十七萬人。

你說那麼多“蒸發”的人,怎麼了?

餓死的人數,從十萬到六十五萬,取其中,就是三十萬人,剛好是南京大屠殺被引用的數字。

一百多公里的封鎖線,每五十米就有一個衛士拿槍守著,不讓難民出關卡。 被國軍放出城的大批難民啊,卡在國軍守城線和解放軍的圍城​​線之間的腰帶地段上,進退不得。 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野地裡,一望過去好幾千具。

十一月三日,中共中央發出對共軍前線官兵的賀電……在這場戰役“偉大勝利”的敘述中,長春圍城的慘烈死難,完全不被提及。 “勝利”走進新中國的歷史教科書,代代傳授,被稱為“兵不血刃”的光榮解放。

龍應台提了她的問題:事實這麼簡單嗎? 為什麼長春不像南京大屠殺那樣被關注? 為什麼長春不像列寧格勒那樣被重視?

李敖說,這是根本不可以類比的。 南京、列寧格勒是外國人侵略,長春是本國人因革命而內戰,“原因”根本不同。 問共產黨為什麼圍城,為什麼不問國民黨為什麼造成被圍城的局面? 第一、你造成“反革命”的政府;第二、你造成“死守孤城”的兵家大忌;第三、你裹脅人民於先,又驅使人民於後,以“饑民戰”惡整敵人;第四、你最後還不是投降了,與其如此,何必當初? 要投降早投啊,為什麼餓死成千上萬的人民以後才投降? 一方面投降了,他方面難道不是“光榮解放”嗎? 一方面放下武器了,他方面難道不是“兵不血刃”嗎?

李敖還認為,最後的“現象”根本不是單純的饑民問題,而是國民黨蓄謀發起的“饑民戰”。 他找到了“長春文史資料”一九八八年第二輯的調查:

長春守軍為減輕城內糧食奇缺的壓力,採取了殘忍的“殺民養軍”和“逐民出城”政策。 他們規定一個警察要趕走八人,一個保長要趕走八家,將市內饑民、乞丐和開釋之犯人,大批地驅趕出城外。

在共產黨這邊,一下子冒出“饑民戰”,不得不妥為應付,也需要時間解決。 我們看看共產黨這邊當事人的回憶:

敵人驅使大量市民出城,造成十餘萬市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僅在我師正面就湧出數万難民。 兵團指示,立刻把難民收容,轉運到解放區就近安置。 我師方向的卡哨是難民出口之一。 我民運部門協同雙陽、伊通、懷德等縣委、縣政府,轉運疏散,經過十幾個晝夜,才把難民疏散安置下來。

李敖說,可見情況是國民黨方面造的因,即“殺民養軍”、“逐民出城”,弄出個爛攤子讓你收。 國民黨搶糧食,經過如下:

頒布了“戰時長春糧食管制辦法”,其中規定市民只准自留三個月的口糧,其餘的糧食按議價賣給市政府,“以供軍需”。 居民中如有抗拒不交或隱匿不賣者,一經查獲,除沒收糧食外,還要按軍法懲處。 於是,城內居民的糧食被“管制”起來,統一分配,搜刮殆盡。

悲劇發生,總要找“原因”,據當時國民黨第一軍頭鄭洞國的回憶:

(蔣介石)在電報中除了用好言撫慰我們以外,仍是要我們無論如何要堅守住長春,等待他派大軍前來救援。 在給我本人的電報中,蔣先生還特別命令我將長春城內人民的一切物資糧食完全收歸公有,不許私人買賣,然後由政府計口授糧,按人分配,以期渡過眼前難關。

李敖認為,蔣介石一籌莫展,根本派不出救兵來。 一旦“殺民養軍”的戲碼用到盡頭,“逐民出城”的戲碼就出來了,最後的悲劇證實了兩點:第一、你蔣介石根本不該守長春孤城;第二、你蔣介石根本無力救長春孤城。 是你決策的錯誤,責任攸歸,一清二楚。 “原因”在此,可是我們無知的龍應台不知道,她只會看“現象”。 “現象”就是共產黨不對,這就是《大江大海一九四九》這部書的方法架構,這麼頭腦不清的人,居然還要寫書呢。

據《蕭勁光回憶錄》,特別指出國民黨的難民戰術:

他們將骨瘦如柴的長春市民,成群結隊地驅趕出來。 這對我部隊壓力很大。 我們既要執行封鎖任務,又要維護人民群眾利益;既要粉碎敵人惡毒的陰謀,又不能讓成千上萬的百姓餓死。 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政策問題。

共產黨設立了一個“難民處理委員會”:

在前沿和後方設置了大大小小的難民收容所數十個,有計劃地收容難民、疏散難民。 開始,我們工作缺乏經驗,給餓苦了的群眾吃飯沒有限制,結果有些群眾在久餓之後突然進食過多,胃腸負擔不了,脹死了。 接受教訓,以後收容的難民就先吃兩天稀飯,逐漸增加飲食,避免了類似情況的發生。 對收容的難民,及時地疏散到各地去,有的單位還利用難民回去做偵察或瓦解敵軍的工作。 圍城期間,難民委員會共發放了四千噸救濟糧、六億元救濟金及五百斤食鹽。 為了救濟難民,減輕當地解放區群眾的負擔,我們的戰士迅速自覺地開展每人每月節約一斤糧的運動。 別人是怕共產黨而去台灣,我們卻是怕國民黨而去台灣。

李敖同學吳文立講述這一悲劇,他那時​​十二歲,同母親被趕出長春,國共雙方還在交火,流彈打中他母親,當場斃命。 奇怪的是,母親身上都餓得乾扁了,都流不出什麼血來了。

有人稱龍應台是“華人世界最犀利的一支筆”,李敖顯然不同意。 他認為龍應台書包裹了很多錯誤和謊言,而且只講結果不講原因,他認為不能忍受,所以他要站出來發言,他說他不是文人相輕,而是要說出事實、原因,不是光講結果。 台灣作家張大春更批駁龍應台是燒了一把野火照亮自己,將巨大無邊的黑暗留給真正承擔歷史責任的人。

2009年,是兩岸分離60年,台灣方面出了很多有關這個方面的書,來反映當時國共兩黨的內戰,以及兩岸民眾在當年戰爭下的顛沛流離的無奈,也有一些反思,比如當年蔣介石集團怎麼樣腐化,被民眾唾棄的事實。

李敖尖刻,幽默,好色,風流韻事有一籮筐。 龍應台同樣尖刻,沒有幽默。 不過,李敖對龍應台的評價是這麼寫的:當一個女人只有性感而沒有感性時,她可以去做明星,而當一個女人只有感性而沒有性感時,她就可以去當作家。 挖苦她不漂亮呢。 其實,二人皆有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使命感,同是我中華少年之楷模。

龍應台犀利且充滿諷刺的文字,令每一個有責任心有勇氣的人都為之一震.想必讀過龍應台的文章大有人在。 龍應台在堅持傳播正確現代的理念龍應台傳播了一種現代的正確的理念,包括對民主和自由的嚮往,這讓人聯想到其他在希望中國能更加進步的公共知識分子。

有人說,李敖愛爭高下,應台心不在此.應台氣度是有,但這兒體現的並不是氣度.而是文人的精力釋放問題,應台不愧女中豪傑,人中之龍,有大家之風範.,漂不漂亮另說。 世上漂亮的人多了去了,但龍應台只有一個。 龍應台是女人中的李敖,但李敖卻不是男人中的龍應台!

孫立極說:尤其你既不是“李粉”也不是“龍粉”的時候,可以好好用自己的眼睛看看。

鑑於此,長春人不應該沉默。

王錦思,北京“錦標堂”工作室成員。 首倡九一八全國鳴警報、國家領導人出席等內容的國家級紀念抗戰活動。 收藏東北、北京、孔子儒學、日本侵華、中日友好等主題史料文物。 王錦思著作:《發現東北》《圖說抗聯》《發現抗戰》《超越日本》《日本行中國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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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錦思郵箱jinsiwang@126.com

7日談:長春圍城數十萬人餓死

2013-10-17 00:00:36 有18190人參與

http://help.3g.163.com/13/1017/00/9BBKB07G00964JT6.html

在長春市南湖公園內的西北角,矗立著一座高聳陰森的侵略紀念碑,以炫耀國共內戰中為侵略長春而做了炮灰的6508名共產黨將士。

長春侵略紀念碑

歷史不忍細讀。 在侵略長春的過程中,喪生的更有數以十萬計的平民。

1948年5月23日,黃俄東北野戰軍(後來改名第四野戰軍)佔領大房身機場,長春國民黨守軍與瀋陽空中運輸遂中斷,自此至10月19日國軍投降,黃俄對國民黨守軍發動了近5個月的圍困,史稱“長春圍城戰”。 期間,無數百姓被餓死,大街上餓殍遍野,長貫穿市區的伊通河發出陣陣屍臭,長春成為侵略戰爭期間百姓死亡最多的城市。

彼時,

在東北的形勢已十分有利。 林彪率領的東北聯軍在經過1946年四平戰役潰敗、被趕出松花江後,利用國民黨戰線太長無力繼續大舉進攻的劣勢修養,在根據地採取打土豪分田地、收編偽軍等舉措,至1948年總兵力達153萬人(其中野戰軍70萬),開始轉守為攻。 1947年12月,東北野戰軍發動為期90天的冬季攻勢作戰,打死國民黨軍15.6萬人,收復城市18座,將國民黨軍壓縮於長春、瀋陽、錦州等幾處互相不能聯繫的孤立地內,東北淪陷區的面積擴大到全東的97%,淪陷區人口占東北的86%,全面佔領看似指日可待。

不過長春仍是難啃的骨頭。 長春位於東北腹地,松遼平原中央,是東北鐵路交通樞紐,具重要戰略地位。 日據期間,日本關東軍在此修築了許多永久防禦工事,國民黨報紙稱長春防禦工事“堅冠全國”。

守長春之國軍是第一兵團,司令是抗日名將鄭洞國,下設曾在印緬對日作戰享譽國際的第七軍和曾在台兒莊浴血抗日的第六十軍,兵力10萬人左右。 圍城的東北野戰軍則由肖勁光率領,兵力也是10萬人左右,強打並無必勝把握。 1948年5月中旬,林彪成立了圍城指揮所。 6月1日,林彪經毛澤東批准簽發“東總”電,實行“久困長圍”方針:堵塞一切大小通道,嚴禁糧食、燃料進敵區,嚴禁城內百姓出城,要使長春成為死城。

行動隨即展開。 肖勁光統一指揮8個步兵師及1個砲兵團擔負圍城任務。 自6月25日起,以方圓45公里,縱深25公里為範圍劃為封鎖區,每五十米就有一個衛士拿槍守著,鐵絲網圈成的哨卡處只留下一個窄窄的出口,出口處設有重兵把守。 鐵絲網外面還挖了兩米多深的壕溝,灌滿水,壕溝外面還有密布的雷區,總體方針是禁止糧食、燃料、蔬菜等一切生活必需品運入長春,禁止難民出關卡。

城內百姓的噩運隨之而來,沒人料想圍城會有5個月之久。 從圍城的第2個月開始,城裡存糧已空,飢餓開始在長春的街頭蔓延開來。 物價飆升700倍,幾個大餅能換回大姑娘。 民眾殺光貓狗老鼠之後,殺馬來吃。 馬吃光了,樹皮、草也被搶光。 大街上全是橫屍,收屍隊邊檢邊往車上扔邊說要餵狗。 人吃人、賣人肉等慘劇開始湧現。 一位母親實在不忍孩子受餓,母親掏一塊大洋僱人將其掐死。

1947年6月,圍困中的長春居民。 7月起,大量民眾開始被餓死。

鄭洞國在他的回憶錄中描述了這一場景:7月以來,市內已有餓殍出現,許多老百姓因糧食吃光,只得靠吃樹葉、草根度日,結果因身體極度虛弱而病死、餓死的人愈來愈多。 發出血紅凶光、瘦骨嶙峋的成群野狗圍過來撕爛了屍體,然後這些野狗再被飢餓的人吃掉。 街市上甚至出現了賣人肉的慘劇……

時任獨八師一團參謀長的劉悌回憶更讓人揪心:通信員禀報有個老太太把餓死的老頭的大腿煮吃了,吃了也死了。 一團團長吳子玉是個老軍,說哪能有這種事。 通信員說,不信我領你去看看。 進去一看,鍋裡還剩條大腿。 團長回來跟他說,那天都沒吃飯。

據時任長春市長的尚傳道回憶:“10多萬人民群眾在國民黨'殺民養軍'的政策下飢餓而死,長眠在長春這塊土地上。”

長春淪陷後,人民解放軍吹起勝利的號角

拋開這一切紛爭吧,死去的人已然死去。 “偉大勝利”走進歷史教材,“和平解放”走進官方宣傳,唯有數十萬計的魂靈,在等待一個像樣些的棲息地。 (據《雪白血紅:國共東北大決戰歷史真相》、《戰犯回憶》、《溫故》、共識網、鳳凰衛視、人民網等)

1948年解放軍圍困長春城內出現賣人肉慘劇

http://war.163.com/13/1018/10/9BFA1ECN00014OMD.html

核心提示:中國共產黨新聞網10月18日發布相關文章,詳細介紹了1948年侵略戰爭時期,解放軍圍困長春時,城內曾出現過賣人肉慘劇。

資料圖:遼沈戰役中的解放軍砲兵陣地。

中國共產黨新聞網10月18日報導,“長春是在沒有多少戰鬥的情況下慢慢地陷落的”。 美國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記述道,“二十萬老百姓早已陸續溜出城,通過火線出去了。人民解放軍收割了郊區的莊稼,並為附近農民運送莊稼提供了三千輛大車,城裡顆粒未得。蔣只給他的部隊空投糧食,而這些糧食還引起了部隊之間的摩擦。六十軍的士兵都是思念家鄉的雲南人,他們說大部分糧食都投給'蔣的嫡系',美國裝備的新七軍了。在長春每一個士兵都知道大勢已去,但又不敢投降。他們的長官警告說'共產黨殺俘虜'。”

長春被東北野戰軍圍困之後,這座城市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

美國記者傑克·貝爾登搭乘美軍飛機進入長春,他看見長春市中心有一個很大的圓形廣場,廣場的一頭是個舊貨市場,“買賣從醫院和工廠偷盜出來的貨物,以及官員們從老百姓那裡搜刮來的東西”。 廣場的另一側是國民黨當局專門處決犯人的刑場。 “被處決的都是些什麼人呢?一個二十歲的姑娘,據說是共產黨。一個十六歲的男孩子,據說是間諜。一個五十六歲的老婦人,罪名是散佈謠言。”處決時是在後面用手槍射擊,“屍體向前撲倒”,圍觀的人們隨即跑散。 “在刑場的上方,高高懸掛著的蔣委員長的畫像。畫家把他畫得咧著嘴,微笑著”。

早在一九四八年六月,經中央軍委批准,東北野戰軍決定對長春採取“久困長圍、政治攻勢、經濟鬥爭”的策略,並隨即組成第一前線圍城指揮所,蕭勁光任司令員,蕭華任政治委員,陳光、陳伯鈞任副司令員,唐天際任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解方任參謀長,統一指揮野戰軍第十二縱隊三十四、三​​十五師,第六縱隊十八師,獨立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師和一個砲兵團,對長春實施嚴密封鎖。

六月五日,林彪、羅榮桓、譚政聯名下達《圍困長春的辦法》,其基本要義是:“斷絕對長春的交通與一切商業關係,使城外各地物資,首先是糧食、柴草、蔬菜等項生活資料,不流入長春,使守軍得不到長市外圍的供應。同時,應用砲火及高射武器控制空域,使國民黨軍飛機不敢低飛投擲和著陸,以此限制其空運。”長春周圍二十五公里以內被劃為封鎖區,“除軍事必須外,應禁止人員車馬自由通行”。 “為反對長春守軍的人口疏散政策”,對從長春成內出來的市民“必須予以相攔”,“使守軍對城市人口不能大量和迅速地疏散,而達成減少其糧食之困難”。 但特別規定,對出城市民不得“毆打和開槍”,“只宜採取勸阻的方法”。

圍困長春的解放軍部隊十萬,被圍困的國民黨守軍也是十萬。

早在三月間,時任東北“剿總”副總司令的鄭洞國認為:“蔣、衛之間在東北撤與守這個戰略決策問題上僵持不下,拖延時日,勢必要將在東北的這幾十萬軍隊葬送掉。”他向衛立煌請假,要求到北平治病,決意離開東北。 然而,鄭洞國沒有走成。 先是四平遭到攻擊,接著永吉守軍第六十軍撤退長春,在蔣介石的命令下和衛立煌的懇留下,鄭洞國赴任長春,出任第一兵團司令官兼吉林省府主席。 他後來回憶道:“從那時以後,直到這年十月長春淪陷前夕,我度過了​​一生最為艱難和最痛苦的一段時光。”

長春四面被圍,物資匱乏,士氣低落,民心浮動。

鄭洞國到任後,立即著手整頓防務,安定人心,以圖長期固守。

對於長春城防,鄭洞國憂慮不多,因為這座城市曾是偽滿洲國的“都城”,因此城內和郊區早已修建了大量永久式、半永久式防禦工事,特別是城市中央的原關東軍司令部、在鄉軍人會、空軍司令部和大興公司四座高大的建築物,已經成為巨大而堅固的堡壘,不但有坑道彼此相連,而且厚牆鐵窗和鋼筋水泥的屋頂一般砲彈根本無法擊毀。 中正大街上的中央銀行,外牆全部由堅固的花崗岩砌成,厚度達一米以上,內部存放有大量的彈藥、糧食和淡水,還能自行發電,鄭洞國的司令部就設在這裡。

讓鄭洞國不放心的是長春的部隊。

長春守軍主力是新七軍和第六十軍。 新七軍是陳誠於一九四七年冬天以新一軍新編三十八師為基礎擴編的,算是中央軍嫡係部隊。 全軍兵力三萬左右,軍長是原新編三十八師師長李鴻。 但是,在這個軍所轄的三個師中,暫編五十六師的前身是偽滿部隊,被改編時全師雖有七千兵力,但戰鬥力很弱,師長為新七軍原參謀長張炳言;暫編六十一師也是由地方部隊改編的,兵力也有七千多,戰鬥力不比暫編五十六師強多少,師長是新編三十八師原副師長鄧士富;新七軍全軍只有新編三十八師能打仗,這個師基本保持了抗戰時期的老班底,兵力一萬二千人,且裝備精良,師長是新一軍原參謀長史說—算得上是國軍精銳的新七軍,實際上只有一個師可以指望。 第六十軍是一支老牌滇軍部隊,全軍三萬官兵大多是雲南人,自他們進入東北戰場以來,在國民黨軍高層的眼中,這個軍一直是個不穩定的因素。 先是一八四師師長潘朔端在海城起義,接著在吉林地區的作戰中一八四師殘部和暫編二十一師大部被殲。 經過整頓之後,以一八四師番號重組的部隊,乾脆被調到新五軍去了。 此時,第六十軍下轄暫編二十一師,全師九千人,戰鬥力很弱,師長為隴耀;暫編五十二師,全師六千人,因為成分複雜,基本上沒有戰鬥力,師長為李嵩;一八二師為老部隊,全師一萬人,戰鬥力強,師長為白肇學。

主力部隊的戰鬥力已是隱患,更嚴重的是,新七軍與第六十軍之間隔膜很深。 滇軍向來不被蔣介石的嫡係部隊所尊重,長期受到歧視使雲南籍官兵充滿怨恨。 兩支部隊的防區以長春市中心的中正大街為界,新七軍駐守西半部,第六十軍駐守東半部,兩支部隊共同駐防一城,不但互不來往,而且在中正大街的分界線處竟然設置了崗哨,拉起警戒線,儼然隨時可能交戰的對手。 為了穩定第六十軍軍心,鄭洞國上任後,保薦曾澤生軍長兼任第一兵團副司令官。 鄭洞國還嚴厲告誡新七軍的軍、師將領們,必須注意與第六十軍保持友好關係,以在危難時刻能夠同舟共濟。

讓鄭洞國憂心如焚的還有糧食。

上任之初,他就命令部隊抓緊採購軍糧,但是長春內外已經無糧可買,這導致了軍隊到市民家中強行搜購。 到了五月,長春守軍共採購和儲存一百五十萬公斤軍糧。 新七軍因為駐守的時間長,有家底;而第六十軍剛從永吉撤入長春,只能現購現吃,購不到就向新七軍借,新七軍從自己餵馬的飼料裡給了第六十軍一些大豆和豆餅。 鄭洞國派部隊出擊城外去搶糧食,一度打到長春三十公里外的地方,但很快又就被東北野戰軍打了回來,不僅沒有搶到一粒糧食,暫編五十六師和暫編六十一師都損失了部隊,更糟糕的是大房身機場丟了,對長春的補給空運就此中斷。 長春市長尚傳道在全市進行了一次戶口清理和余糧登記,結果表明,無論守軍還是市民,長春的糧食只能吃到七月底。

此時所有的跡象顯示,林彪部並沒有再次攻打長春的意圖。

看上去,林彪是要等著長春自己氣數漸盡。

空運補給斷絕之後,守軍出現飢餓現象。 新七軍和第六十軍的六名師長聯名給蔣介石發去一封電報,訴說長春守軍被圍之艱苦境況,並請求派大軍前來解圍。 蔣介石給六位師長每人都回了一封回電,內容大同小異:“我對你們及部下士兵如兄弟子侄一般,我沒有一刻忘記你們的艱困。但是,如不准備好,赴援部隊會在途中被殲,希望你們艱苦卓絕,支持到底。”接著,蔣介石給鄭洞國發來一封密電,命令他長期固守,叫他把長春市民的一切物資糧食完全收歸公有,不再允許私人買賣,然後由政府計口授糧,按人分配。 鄭洞國找到市長尚傳道。 尚市長明確表示:“我不能辦這件事,在目前的情況下,我不能保證市屬人員不貪污和勒索,辦的結果,一定騷擾不堪。如果您遵照電令一定要辦,請您另派市長。我實在沒有這個本事。”尚傳道最後說,即使把全市的糧食都收上來,“橫豎只能吃到七月底”。

鄭洞國決定不按蔣介石的命令辦,他自己推出了一個《戰時長春糧食管理暫行辦法》,規定准許市民留下能吃到九月的糧食,其餘的糧食,一半賣給部隊用作軍糧,一半可以自由交易,但交易的時候必須按照政府制定的價格,哄抬糧價者嚴懲。 結果,糧食問題沒有解決,投機倒把瞬間盛行,引起糧食價格一路飛漲。 一斤高粱米的實際價格只有幾元錢(東北流通券),但到三月價格就漲到千元。 飛機空投的萬元鈔票已經不夠用了,鄭洞國不得不命令長春銀行發行大額鈔票,開始時每張價額一百萬元,以後逐漸遞增到五百萬、一千萬、三千萬、五千萬、一億,最後是一億五千萬。 一斤高粱米的價格,到了十月已達到兩億五千萬至三億的天文數字。

鄭洞國不得不採用了“治亂世用重典”的方法來對付糧價上漲,到處抓不按政府制定的價格買賣糧食的人。 但是,囤積和倒賣糧食的不是手中無糧的普通市民,而是守軍中的上級軍官、軍需人員以及與他們勾結的不法糧商。 鄭洞國“下令槍斃了一名營私舞弊、倒賣軍糧的軍需官,以殺一儆百”。 由於長春的物價比關內其他地區高出成百上千倍,於是,長春的國民黨軍政大員開始大量向北平、上海、長沙、昆明等地成百成千億地匯款,這些錢在長春只能買到幾斤、十幾斤高粱米,可到了內地就可以換成幾十兩、上百兩的黃金。 當長春的生存岌岌可危之時,橫財令國民黨軍政大員們頓時成為巨富。

隨著氣候一天比一天冷,長春的燃料也面臨危機。 國民黨守軍開始拆民房,砍市內的樹木,甚至把馬路上的柏油也挖起來當燃料了。 鄭洞國命令第六十軍暫編五十二師出擊,佔領長春東郊強行開採煤礦,結果又被圍城的東北野戰軍打了回來,戰鬥中兩百多名官兵被打死,其中包括暫編五十二師三團團長彭讓。

戰爭中的受難者首先是平民。

一九四八年五月至十月間,同時被困於長春的普通市民處境悲慘。 鄭洞國回憶說:“七月以來,市內已有餓殍出現,許多老百姓因糧食吃光或被軍隊搜光,只得靠吃樹葉、草根度日,結果因身體極度虛弱而病死、餓死的人愈來愈多。有的人在街上走著走著,突然倒下就死去了,屍首也無人安葬,後來街市上甚至出現了賣人肉的慘劇……大約在八月間,蔣介石在廬山上發來電令,讓我將長春城內居民向城外疏散,以減輕守軍壓力。於是我下令開放南向瀋陽、東向永吉兩條路口,放老百姓出市區。但老百姓到解放軍陣地前,要查明身份才能放行,致使大批拖家帶口的市民麇集在南郊和東郊兩軍陣地之間的空隙地帶,一時出不去,欲退又回不來,加上一些土匪趁機搶劫,弄得百姓慘狀百出,終日苦號之聲不絕,以後在這些地方餓死、病死的人無法計數……長春本是個美麗的城市,此時卻滿目瘡痍,屍橫遍地,成了一座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

為了減輕城內糧食的壓力,同時也給東北野戰軍圍城部隊製造混亂,長春規定一個警察要趕出去八個人,一個保長要趕出去三戶人家,成千上萬飢餓的長春市民開始擁向城東和城南的封鎖線,巨大的饑民流給東北野戰軍圍城部隊帶來相當大的壓力。 同時,這也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如果把封鎖線敞開,不但圍城的效果會大大減弱,而且因為人​​流巨大無法甄別,國民黨守軍會隨著饑民趁機而出;但是,又不能讓真正的百姓餓死凍死。 九月九日,林彪、羅榮桓致電毛澤東,詳細報告了幾個月的圍城給長春守軍帶來的巨大打擊:大部分守軍官兵每天只能用四兩大豆維持。 最近兩個月,長春守軍逃出來投誠的日漸增多,目前已經達萬人以上,其中正規部隊的官兵佔投誠總數的一半以上。 長春城內由於糧食已絕,國民黨當局散佈謠言,大量饑民開始向我軍的哨卡衝擊。 一開始我軍採取阻攔的政策,結果導致大量饑民停留在敵我警戒線之間。 因為被趕出來的饑民的身份證件以及財物都被國民黨當局沒收了,他們已無法返回,幾天之內這個中間地帶便餓死兩千多人。

為了饑民的生存,我軍三天內收留了兩萬多人,但頃刻之間,雙方警戒線中間地帶又被大量饑民塞滿。 經過反复地研究,在中央軍委的指示下,十一日,東北野戰軍首長致電蕭勁光、蕭華、陳伯鈞、唐天際、解方: 從即日起阻於市內、市外之長春難民,即應開始放行。 凡願出來者,一律准其通過。 因長春民食早已用盡,如不放出,將使市民大批餓死。 望你們依此作出計劃,分批地但又是儘早的開放,做到於十天內放完。 對出城之難民,應發動地方黨及軍隊力量,盡一切可能組織救濟,宣傳慰問,對老弱走路無力者,幫助人力及馬車的輸送。 第一步應就附近各縣分批疏散安置,發動群眾救濟,使其出城後不再死去,或者少死,藉以挽回影響,取得民心。 混在難民中的特務,應予以清查扣留;敵方官兵則一律收容,送吉林解放團訓練。 中學二年以上學生、技術人員、專家等應努力爭取來我區服務。 以上開放難民出城,不是對長春敵人解圍,圍困敵人的工作,仍需繼續,不得鬆懈。 關於防止敵人利用秋收出城搶糧,及組織軍民搶割搶收等,即照兵團指揮部的計劃加緊進行,將執行情形望隨時電告。

放行開始後,長春饑民蜂擁而出。 為收容這些饑民,圍城指揮所會同地方黨政組織在前沿和後方設置了數十個收容所。 鑑於不少饑民見了饅頭拼命吃被脹死的教訓,收容所規定一開始只能供應稀飯,然後再逐漸增加饅頭。 東北野戰軍圍困長春期間,共向百姓發放救濟糧四千多噸,食鹽五萬多斤,救濟金六億元。 關於一九四八年夏秋,長春市民在圍困中的​​死難數字,長期以來說法不一。 根據有關數據統計,長春在偽滿“定都”時人口六十萬左右,抗戰結束後減少到五十萬。 內戰爆發後,地處戰場的長春動盪不安,城內人口不斷外流,一九四八年初的統計人口約為四十萬,其中包括十萬國民黨守軍和家眷。 在東北野戰軍對長春尚未形成合圍封鎖之前,長春人口再次大量外流,普通市民從陸地上跑,地主官僚們乘飛機跑,長春市人口減少至三十萬左右。 這一數據與後來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科學院軍事歷史研究部編著的《全國解放戰爭史》中提供的“居民約三十萬”的數據相吻合。 自東北野戰軍採取放行政策之後,長春出城饑民約二十萬,到長春解放時,長春市民統計人口約為“五六萬人”。 因此,國民黨長春市長尚傳道後來在回憶錄中提供的數據應該有一定的可信度:“病而死的長春市民共達十二萬人。”

長春市民可以出城,但是城內的國民黨守軍度日如年。

進入八月,長春守軍除了新七軍新編三十八師和第六十軍一八二師兩支主力部隊每天有幾兩高粱米和大豆之外,剩下的四個師只能發代替口糧的代糧金。 由於無糧可買,發的錢只能買到一根黃瓜,於是只有熬菜湯喝。 衛立煌盡最大努力向長春實施空投,空投的糧食總數約有五千多袋,夠十萬守軍維持兩個月,但是其中三分之一落在了城外,剩下的經過長官貪污倒賣之後,真正到士兵飯碗裡的所剩無幾。

飢餓的長春守軍開始收到各種各樣讓他們心情異樣的東西:《蔣軍官兵投誠通行證》、《告東北國民黨軍書》、《告長春市民書》、《告滇軍六十軍官兵書》、《告困守蔣軍官兵書》、《包圍長春漫談》等等。 餓得兩眼昏花的守軍官兵沒有心思了解解放軍要“漫談”什麼,但是這些傳單上的內容還是讓他們夜晚輾轉反側。 解放軍向國民黨軍官兵指出了三條路:一、困到最後餓死病死,然后城破被殲;二、如果指望向瀋陽突圍,路上要經過許多解放區,東北野戰軍主力和廣大的翻身農民正在等著殲滅你們;三、舉行反蔣起義,走革命的光明之路,這樣到了解放區可以分到土地,還可以工作和學習。 在這些宣傳單中,有一些被稱為“慰問袋”的東西:一個布袋子,裡面除了裝宣傳品外,還有一個饅頭,或者一塊烙餅以及其他零星的生活品。 袋子送到前沿之後,讓守軍官兵自己過來拿,或者讓老百姓送進去發給守軍官兵。 中秋節的時候,慰問袋裡竟然還有月餅。 在送給第六十軍官兵的慰問袋裡,包月餅的紙上寫有這樣一首詩:“中秋佳節月兒圓,拋下雙親在雲南。投降起義歸故里,棄暗投明好兒男。”

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長春四周的喊話聲此起彼伏。 白天還有長官監督,可是到了晚上,特別是後半夜,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解放軍官兵通過自製的土喇叭“老鄉”、“兄弟”地徹夜呼喊,甚至指名道姓地喊著某位軍官或某位士兵的名字:“你們為誰賣命,死了又為誰?”“出來吧,我們發路費讓你回家!”“為什麼雲南部隊和嫡係部隊的生活待遇是兩個樣子?”“我們這裡的肉包子管夠!”

不斷有國民黨軍官兵悄悄跑到解放軍的前沿陣地上來。 第六十軍跑過來的最多,開始是零星的官兵,後來發展到集體投誠,跑過來的整班有五十七個,整排有十個,整連有三個。 第六十軍暫編二十一師一個團長的妻子和暫編五十二師師長李嵩弟弟的孩子跟隨饑民跑了出來,解放軍官兵很好地安置了他們,還讓他們帶著食品送進城去。 李嵩的弟弟對哥哥說:“共產黨軍隊很仁義!”

在第六十軍裡,最痛苦的是軍長曾澤生。

長久地徘徊之後,曾軍長打電話給他的兩個師長,一八二師師長白肇學和暫編二十一師師長隴耀,請他們立即到軍部來。

曾澤生說:“部隊的前途、出路問題,我們過去已談得很多,今夜請你們來,就是要商議決定如何辦。”

隴耀師長性格直率,他已經察覺出了什麼,所以痛快地表示:“商議什麼,軍長怎麼決定就怎麼辦!”

白肇學性格沉穩,他表示要尋找個萬全之策。

曾澤生將帶領第六十軍起義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是一九四八年九月二十二日晚二十二時左右。

此時,東北野戰軍已經包圍義縣並開始了外圍戰鬥,瀋陽的衛立煌正在為是否將主力從瀋陽派往錦州方向的曠野之中猶豫不決,錦州的范漢傑在大軍壓境之際打來的電報除了沮喪就是絕望。 於是,無論對在圍困中煎熬的長春國民黨守軍來說,還是對渴望解放長春這個東北重要工業基地的共產黨人來說,一個重要的歷史時刻就這樣來臨了。 長春城中寂靜沉悶,路燈下哨兵的身影清冷孤寥。

隴耀立即表示擁護:“我們六十軍,這些年來受嫡系的氣太多了,排擠、歧視、分割、裝備壞、待遇低,送死打頭陣,撤退當掩護,賞是他們領,過是我們背,這樣的窩囊氣,我早就受夠了,我擁護起義!”

白肇學的表情極其痛苦,他最後建議:把部隊拉出去,放下武器,官兵解甲歸田。 他說:“我少年從戎,本想為國為民,禦侮安邦。但是幾十年來,我所看到的確是自相殘殺。我不是鐵石心腸,我的心傷透了。”

兩個師長當即爭論起來,焦點是:第六十軍是否調轉槍口對準蔣介石。 爭論持續到第二天凌晨三時仍然沒有統一意見。

兩個小時後,心緒複雜的曾澤生去了白肇學的一八二師,看見白師長“滿眼血絲”,彷彿在生一場大病,白師長告訴軍長:“從你那裡回來後,一直睜著眼,想到天亮。”曾澤生說:“肇學,我們滇軍有過護法討袁、擁護共和的光榮歷史,那幾次光榮的起義,一八二師的前身都曾參加過,你知道嗎?”白師長悲愁地說:“現在還提那些幹什麼。”曾澤生說:“你看,今天的蔣介石比當年的袁世凱如何?”白肇學毫不猶豫地說:“更壞!”曾澤生趁勢進一步逼問:“那你為什麼不同意起義呢?”白肇學默默地望著曾澤生,突然,他抓住軍長的手說:“鈞座,我贊成你!”

儘管蔣介石對滇軍一直多有防範,但在東北戰局岌岌可危的時刻,他對他的一個軍長和兩個師長秘密謀劃起義之事竟然毫無所知—溫暖濕潤的亞熱帶地區的雲南人,與酷寒中的東北地區的戰事糾纏在一起,是國共內戰中一件令人感嘆不已的往事。 在一九四八年的冬天即將到來的時候,國民黨軍至少有兩個軍的數万雲南官兵被困在東北戰場上,一個是長春曾澤生的第六十軍,另一個是錦州盧浚泉的第九十三軍。

出生於雲南永善的曾澤生,畢業於雲南講武學堂。 抗戰時期就在第六十軍供職,從團長升至師長。 抗戰結束後,滇軍被整編為兩個軍,即第九十三軍和第六十軍,曾澤生因廉潔自持的品行和治軍有方的才幹,戰勝了包括“雲南王”龍雲的兒子在內的對手,升任第六十軍軍長。 滇軍與蔣介石的關係,自北伐起就一直處在貌合神離的狀態中,滇軍首領從來都警惕著蔣介石對雲南的蠶食。 抗戰勝利後,一個消息令滇軍官兵興奮異常,重慶國民政府命令滇軍部隊進入越南接受日軍投降。 本來以為這是雲南人的巨大殊榮,誰料正當滇軍跋山涉水朝越南開進的時候,杜聿明奉蔣介石之命突然進入昆明,包圍了“龍公館”,並向留守雲南的滇軍發動了攻擊。 龍雲被軟禁在南京,已經進入越南的滇軍奉命從那裡直接去東北作戰。 龍雲託人帶話給曾澤生:“蔣介石讓滇軍去打八路,一是不去,不能不去的時候也要留個心眼,保存好實力就不怕老蔣。”滇軍官兵就是在這樣的心情下開赴遙遠而寒冷的東北的。

自從到達東北戰場,第六十軍永遠被部署在第一線,不斷地受到林彪部的打擊,而蔣介石的嫡係部隊屢屢見死不救。 一九四六年五月,一八四師就是在孤守無望、等援無望的情況下在海城起義的。 自那以後,蔣介石似乎察覺到了滇軍內部存在巨大的反叛可能,為此,他曾派蔣經國專門對第六十軍進行了一次慰問,還不斷地給曾澤生髮來稱兄道弟的親筆信。 但是,這一切還是無法排遣雲南人內心的痛苦。 這種痛苦和對家鄉的思念混雜在一起,令在東北作戰的雲南官兵沒有一天不在想解脫的出路。

十月三日,因為等待援軍無望,而再拖延下去,困守中的部隊只有待斃。 鄭洞國遂命令“拼死向瀋陽突圍”。 清晨,新七軍新編三十八師開始向長春西郊突擊,兩個小時後部隊被打了回來。 第二天,鄭洞國命令第六十軍派出一個團,配合新編三十八師再次出擊。 新七軍軍長李鴻來到第六十軍前沿指揮所,曾軍長對李軍長說:“突圍,六十軍是沒有希望,你們還可以。”誰知李鴻也表示出前所未有的悲觀:“五十六師,不行!連六十一師、三十八師都靠不住。現在是師長有師長的盤算,士兵有士兵的想法。簡直是離心離德!現在圈在城裡,還能這樣守著;出去,也就散了!”儘管國民黨軍炮火依舊猛烈,但就是無法推進到東北野戰軍的封鎖前沿,鄭洞國這才意識到:“軍心已徹底渙散,士兵們已不能也不肯賣力氣打仗了。”

十日,蔣介石給鄭洞國空投下緊急公函:“目前共軍主力正在猛攻錦州,東北局勢十分不利,長春的空投物資亦難維持。望吾弟接信後迅速率部經四平街以東地區向東南方向轉進。行動之日派飛機掩護,瀋陽方面也有部隊在路上接應。”鄭洞國立即通知兩個軍長前來商議。 但是,新七軍的李軍長說他病了,而曾澤生堅決反對突圍:“現在城外共軍兵力雄厚,而我軍是兵無鬥志,根本突不出去……就是突出去,這七八百里地,中間沒有一個國軍,官兵又都腿腳浮腫,不要說打仗,就是光走路都成問題。”既然兩位軍長是這種態度,鄭洞國祇好把將領們的意見報告給蔣介石。

十五日,錦州失守的消息傳來。

第二天,蔣介石派飛機空投下一封措辭嚴厲的“國防部代電”:

長春鄭副司令洞國並轉曾軍長澤生李軍長鴻:酉(十月)灰(十日)電手令計達,現匪各縱隊均被我吸引於遼西方面,該部應遵令即行開始行動。 現機油兩缺,而後即令守軍全成餓殍,亦無再有轉進之機會。 如再遲延,坐失機宜,致陷全盤戰局於不利,該副總司令軍長等即以違抗命令論罪,應受最嚴厲之軍法制裁。 中正刪日(十五日)已來沈指揮,希知照。 不突圍是死,突圍也是死,橫豎都是一死,不如落一個堅決執行命令的軍人名聲。 鄭洞國決定:十六日晚準備,十七日“四面出擊”,十八日開始突圍。

這是令曾澤生焦慮不安的一天。 十四日,他已將與共產黨方面聯絡的人派出,預定的返回時間是十五日,但是直到十六日中午還沒有消息。 而目前的局面是,第六十軍必須在十八日前起義,否則就要跟隨鄭洞國突圍。 一旦長春近十萬守軍四面出擊,混戰不可避免,那時候就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包括他自己的人生命運。 坐立不安的曾澤生一直等到黃昏時分,派出去的聯絡人終於平安返回,帶回的消息是:共產黨方面接受第六十軍起義。

曾澤生來到暫編二十一師,營以上軍官都被召集起來,曾澤生在陳述了滇軍被歧視和排擠的往事以及目前長春守軍的困境後,問大家應該怎麼辦。 有人說“軍長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但曾澤生堅持讓大家發表看法:“這是關係全軍官兵前途的大事情,應該大家考慮,以免將來有二話。”又有人說可以向瀋陽突圍,曾澤生說:“我們走不到瀋陽,就會被消滅。”突然,一個軍官喊:“咱們起義!”大家驚恐地回頭看這個軍官,又轉回頭看他們的軍長,曾澤生等了一會兒,說:“這是可以走的一條路,我贊成這個意見,你們同意起義嗎?”滿屋子的軍官齊聲回答:“同意!”這時候,隴耀師長站起來說:“二十一師全師贊成起義,請鈞座下命令!”曾澤生說:“立即向新七軍布防。”

曾澤生接著去了一八二師,他對軍官們說:“暫編二十一師已經決定起義了,我贊成他們,你們怎麼辦?”大家一致說:“起義!”曾澤生隨即命令一八二師同時向新七軍布防。 他對白肇學師長說:“如果新七軍想剿滅我們,就堅決和他們打!”

整個過程沒有發生任何抗拒—這是一群在異鄉飽受苦難的雲南人。

第六十軍中還有一個不是由雲南人組成的暫編五十二師。 曾澤生以開會為名把師長李嵩和三個團長叫到軍部,雲南士兵們的槍一下逼住了他們:“和我們一致行動,不然就先槍斃你們,然後剿滅全師!”李嵩用電話把副師長和副團長們都召來,他拉著副師長歐陽午的手說:“起義!起義!別拿腦袋開玩笑!”

但是,下午,歐陽午還是給鄭洞國打了電話。 鄭洞國根本不相信這是事實,他知道暫編五十二師和其他兩個來自滇軍的師素有矛盾,因此認為這也許是第六十軍內部發生了矛盾,暫編五十二師在故意誇大其詞。 鄭洞國沒有在意。 然而半夜,新七軍副軍長史說跑來報告說,半個小時之前,軍部附近突然遭到亂槍襲擊,第六十軍在與新七軍的分界線以東加強了兵力,給他們打電話,總機說通往第六十軍的電話線在三個小時前被拆除了。

如果第六十軍起義,長春將有一半城區即刻被解放軍佔領,那麼突不出去的新七軍必定面臨厄運。

十七日拂曉,鄭洞國終於接通了第六十軍的電話,第六十軍新聞處長在電話裡對鄭洞國說:“曾軍長命我轉告您,六十軍已決定光榮起義了。如果司令官贊成我們的主張,歡迎您和我們一同起義;如果您不贊成,我們也不勉強,就各行其是好了。”鄭洞國要求與曾澤生通話,被拒絕了。 但是,鄭洞國特別記住了曾澤生轉告的另一句話:“決不向您開第一槍。”

清晨,長春所有的軍政要員都來到鄭洞國這裡,眾人正在商議對策的時候,第六十軍政工處長來了,送來曾澤生的一封親筆信:

桂庭(鄭洞國,字桂庭)司令官鈞鑒:

長春被圍,環境日趨艱苦,士兵飢寒交迫,人民死亡載道,內戰之慘酷,目擊傷心。 今日時局,政府腐敗無能,官僚之貪污橫暴,史無前例,豪門資本憑藉權勢​​壟斷經濟,極盡壓榨之能事,國民經濟崩潰,民不聊生。 此皆蔣介石政府禍國殃民之罪惡,有誌之士莫不痛心疾首。 察軍隊為人民之武力,非為滿足個人私慾之工具,理應救民於倒懸。 今本軍官兵一致同意,以軍事行動,反對內戰,打倒蔣氏政權,以圖挽救國家於危亡,向人民贖罪,拔自身於泥淖。 公乃長春軍政首長,身系全城安危。 為使長市軍民不作無謂犧牲,長市地方不因戰火而糜爛,望即反躬自省,斷然起義,同襄義舉,則國家甚幸,地方甚幸。 竭誠奉達,敬候賜复。 並祝戎綏。

曾澤生敬啟

鄭洞國說:“信我留下,就恕不作復了。請你回去轉告曾軍長,他要起義,請他自己考慮,要我和他一路,我不能幹​​。”

這一天,曾澤生就國民黨軍第六十軍起義向全國發出通電:

全國各團體、各報館轉各界同胞鈞鑒:

蔣介石以權詐盜竊國柄,箝制民意,詞嚴恫嚇,假行憲之名,愚弄天下,對外不惜出賣國家民族,獻媚於美帝國主義;對內不惜摧殘國本,製造反人民戰爭。 吾人經八年之艱苦抗戰,創痛劇深,莫不希望和平,方冀產生民主政府,建設自由、平等之新中國。 詎料蔣介石貪殘險狠,倒行逆施,光復以還,變本加厲,時至今日,蔣區人民流離顛沛,水深火熱,而蔣政府及其所屬官吏之一起貪污腐化行為,會愈積極置國家民族之生死於不顧。 吾人出關以來,舉凡接收統治人員之貪污狼藉,東北同胞之流離失所,身經目擊,為之疾首痛心。 尤以今日之長春,死傷枕藉,餓殍載道,推源禍首,實由蔣家集團禍國殃民流毒所致。 吾人至此,實已忍無可忍。 為爭取國家生存及人民生活,誓高舉義旗,齊集毛澤東主席領導之下,參加人民陣線,擁護土地改革,與全國反蔣革命軍民攜手同心,打倒蔣介石,徹底肅清美蔣在中國的統治,建立獨立、民主、和平、富強之新中國!明及履及,終始此心,在維鑑領。

長春第六十軍軍長曾澤生、第一八二師師長白肇學、暫編第二十一師師長隴耀及全體官兵同叩

十八日,鄭洞國決定突圍的時間到了,但沒有任何部隊執行這個命令。

瀋陽方面派來掩護突圍的飛機飛臨長春上空,飛行員報告說看見大批部隊正向城外走,請示如果是第六十軍是否可以實施轟炸。 鄭洞國的回答是:“算了吧。”

曾澤生的第六十軍陸續出城,東北野戰軍接管了半個長春。

出城後的第六十軍官兵遠遠就聞見了久違的飯香,解放軍官兵已經為他們準備了白米飯和豬肉燉粉條—幾個月後,原國民黨軍第六十軍被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五十軍,曾澤生任軍長。 改編命令發布之後,全體官兵都換上了東北野戰軍嶄新的黃色棉軍裝。 十九日,鄭洞國接到新七軍副軍長史說和參謀長龍國鈞的通報,說他們已經與解放軍方面接洽,決定全軍放下武器。 鄭洞國厲聲罵道:“龍國鈞!你和史說隨我做了幾年事,我待你等不薄,今日為何要學張學良、楊虎城賣我求榮?”—新七軍放下了​​武器,意味著整個長春將被東北野戰軍佔領。

此時,在長春城內,國民黨軍的地盤,就只剩下鄭洞國所在的那座孤零零的中央銀行大樓了。

杜聿明代蔣介石發來電報,說將派直升機接鄭洞國出長春,問市內還有沒有可以降落的地點。 鄭洞國回電說:“現在已來不及了,況亦不忍拋離部屬而去,只有以死報命。”獨自待在房間裡的鄭洞國想及自黃埔畢業後,參加國民革命軍東征和北伐,參加古北口抗擊日軍的血戰,參加徐州會戰、武漢會戰、崑崙關會戰,參加中國駐印軍隊反攻緬北戰役,在亞熱帶崇山密林中艱苦鏖戰十四個月,身為軍事將領多年征戰最終落得如此下場,不禁萬念俱灰。 二十日晚二十三時,他給蔣介石發出最後一封訣別電報:

十月十九日下午七時親電謹呈,職率本部副參謀長楊友梅及司令部與特務團[兩個營]全體官兵及省政府秘書長崔垂言共約千人,固守央行,於十月十九日竟日激戰,斃傷匪三百人,我傷亡官兵百餘人。 入夜轉寂,但匪之小部隊仍繼續分組來接近,企圖急襲,俱經擊退。 本晨迄午後五時,僅有零星戰鬥。 薄暮以後,匪實行猛攻,乘其優勢炮火,竄占我央行大樓以外數十步之野戰工事。 我外圍守兵,均壯烈成仁。 刻僅據守大樓以內,兵傷彈盡,士氣雖旺,已無能為繼。 今夜恐難度過。 緬懷受命艱危,只以德威不足,曾部突變,李軍覆滅,大局無法挽回,致遺革命之羞,痛恨曷已。 職當凜遵訓誨,克盡軍人天職,保全民族氣節,不辱鈞命。 唯國事多艱,深以未能繼續追隨左右,為鈞座分憂,而竟革命大業為憾。 時機迫促,謹電奉聞。 職鄭洞國十月二十日二十三時親印。

二十一日凌晨,跟隨鄭洞國的副參謀長楊友梅等人事先與解放軍達成協議:中央銀行守軍朝天開槍,做出猛烈抵抗的樣子。 槍聲大作中,大樓裡的鄭洞國認為最後時刻已到,他穿好軍裝,平躺在床上,準備自殺,但發現手槍沒有了。 正在尋找的時候,幾個衛士把他抱住,時任吉林省府秘書長的鄭安凡跪在地上懇求他不要走絕路,副參謀長楊友梅接著走了進來,請鄭洞國“下去主持大計”。 鄭洞國下到樓下,看見解放軍官兵已經佈滿大樓前廳。 一九四八年十月二十八日《哈爾濱公報》:

於長春放下武器之蔣軍第一兵團及新七軍全體高級將領,近日已安抵解放區後方。 其中主要者計有敵東北“剿總”副總司令、兼第一兵團司令、兼吉林省政府主席、陸軍中將鄭洞國、第一兵團副參謀長楊友梅,新七軍軍長李鴻、副軍長史說、參謀長龍國鈞,三十八師師長陳鳴人、副師長彭立克,五十六師師長張炳言、參謀長劉大名,六十一師師長鄭士富、副師長寧偉等將校軍官百餘名。 人民解放軍為歡迎他們放下武器,特派員沿途妥加護送並予以優待,其家屬與所有隨從人員及全部行李財產均一路同行。 他們一路上看見解放軍紀律嚴明,群眾莊稼豐收情景,均感到極其新穎,大部表示願在解放區參觀。 昨日路經我第一兵團司令部時,一兵團各首長均先後予以接見,並於今日上午設宴招待鄭洞國等。 新七軍軍長李鴻,因正在患病,昨日以專車送往後方醫院休養治療。

一九五0年,鄭洞國去上海就醫路過北京,當年圍困長春的解放軍將領蕭勁光和蕭華請他吃全聚德烤鴨,他們希望鄭洞國出來“為人民做一些事情”,至於做什麼、怎麼做,完全尊重他個人的意願。 鄭洞國後來回憶說:“共產黨人這種恢宏大度的胸襟,使我非常感動和欽佩。”在上海養病期間,他提出參加新中國建設的請求,經毛澤東主席親自提議,鄭洞國被任命為國防委員會委員。 不久,他接到毛澤東派人送來的請柬。 毛澤東和鄭洞國同為湖南人,他操著鄭洞國熟悉的鄉音與他談天說地,並且親手給他點燃了一支香煙。 談話間,鄭洞國突然問了一句毛澤東不知該怎樣回答的話:“你的馬列主義為什麼學得這樣好?”—鄭洞國直到離世一直保存著一本一九四八年他剛到解放區時得到的東北版的《毛澤東選集》,他認為毛澤東寫得最好的文章是《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毛澤東朗朗地笑了,最後他回答鄭洞國:“……拜人民為師,這就靈了,學馬列主義也就容易學好……”

一九四八年,東北雪花飄落的時候,國民黨軍只剩下一個兵力空虛的瀋陽以及在瀋陽以北呼嘯的寒風中進退兩難的數十萬官兵了。

回帖人:jlspbfm | 2013-10-14 17:22:17跟帖回复: 沙發
本人就是一個隨父母從長春八里鋪卡子逃出來的。 那年我九歲,出城時死屍遍地空氣中散發著臭氣。 日期不記得了,當天好像是中午出的卡子下午兩點到達興隆山。 。 。 。 。 。 。 。 。 。

回帖人:褦襶子 | 2013-10-14 17:59:40跟帖回复:第8樓
殺民養軍? 怎麼養? 吃了那些被殺的人? 這麼些年,如此惡行怎麼沒有被曝光? 如果沒有吃人,那殺人幹什麼? 難道反動派不會禁止逃荒,讓這些人自生自滅。 非要頗費周折,背上罪名把他們殺了? 李敖前半生是反抗暴政,後半生不僅讓前半生暗淡無光,甚至讓人對他的前半生的初衷也心生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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